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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廷卷

第一章 死亡

近兩百平米的房間,牆壁上貼了淡青色的壁紙。房間一端,擺放了幾張同色係的真皮沙發,天然亞麻的靠墊給反光的真皮表麵增添了一抹暖色。其中的兩張沙發上窩了兩個人,緊閉的雙眼顯示兩人已經睡熟。黯淡的夜燈和落地窗外城市的燈火落在他們臉上,朦朦朧朧的看不清他們的麵孔。

沙發正對著的,是一整麵落地窗,落地窗的窗簾拉開了一半,窗前站了一個人,看身材雖然脫離了少年的青澀卻也還未達到成年人的健壯。窗前的人單手插在褲袋裏,微低著頭,發絲從額前滑下,擋住了大半張臉。他的腳下是整座城市城市璀璨的燈火。青年一直以同樣的姿勢站著,一動不動。

夜,深沉;夜,靜謐。

青年腳下的燈火一盞盞熄滅,居民區大部分都陷入的黑暗,被一行行照明的路燈分割開來。閃爍不定的彩燈勾畫出高層建築的輪廓,白日裏擁擠的街道忽然顯得寬敞起來,時不時一輛汽車飛馳而過。

時過午夜,大半個城市陷入了沉睡中。

“嘀嘀,嘀嘀,嘀嘀,……”急促的警報聲劃破了房間的沉靜,窗前的青年身體明顯一僵,抬了頭,目光越過眼前的夜色,落在遠處的虛無之中。發絲擦過麵頰,露出一張清俊的臉後,再沒有任何的舉動。

他身後,原本窩在沙發裏睡覺的兩個人聽到警報聲後騰的從沙發裏躍起來,其中一人直撲向身邊的牆壁,隨著開關按下,明亮的白熾燈照亮了整個房間,也顯現出房間另一端的手術床。

手術床上,一個男人消瘦的身體埋在柔軟的被褥和一堆管子中間,伴隨著警報聲,心電監護儀上的紅色小燈也一閃一閃的。

沙發上躍起來的兩個人,先後奔過去查看了一下床上青年的情況,又同時轉頭看向一直站在落地窗前的青年。

青年沒有動作,身體卻微微顫唞起來。

開燈的人張張嘴,剛想說什麼,房間門就給大力的撞開,一群護士推進來幾台儀器和幾輛放滿各種救護器材和藥品的手推車,然後圍住了房間一頭的手術床。他們身後,兩名穿了白大衣的男人腳步匆匆緊跟著跨進房間。

看進來的醫生,原本圍到了手術床邊的兩個人自覺的退到了醫生和護士的後麵,看那群人搶救。

隨著急救醫生一連串的命令發出,闖進來的護士迅速進入了搶救狀態。利落的動作,有條不紊的操作,顯見這群人個個都訓練有素。

站在窗口的青年此時依然沒有任何動作,身體已經停止了顫唞,插在褲袋裏的左手卻緊緊握成了拳頭。一絲疼痛傳來,指甲陷進了手心,他反而加重了力道,仿佛隻有這樣他才能堅持著不讓自己倒下去。

牆壁上,樣式簡單大方的掛鍾上,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跟著秒針的轉動,分針一格一格的向前移動,不知不覺間移動了近二十個格。隨著時間的流逝,絕望籠罩了整個房間,站在醫生和護士後頭的兩個男人不由擔心的把頭轉向窗口,麵露擔憂之色看著一動不動的站在那的青年。

“嘀——”心電監護儀上,原本跳躍不穩的波段驟然停止,拉出了三條長長的直線,任憑圍在身邊的人如何努力不再有任何起伏。

站在窗口的青年忽然仰起頭,臉上瞬間失去了血色,右手握成拳頭一下子砸到麵前的玻璃上,“隆——”的一聲,整塊的玻璃不住的震顫,發出一陣轟鳴。

“玉爺——”他身後,那兩名一直都在房間裏的男子忍不住出聲阻止。

“你們出去吧。”片刻,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不複以前的清亮。

雖然擔心,但是收到了命令,兩個男人還是跟在醫生和護士後麵出了房間。

聽見房門在身後關好,青年慢慢轉過身,支撐了搖搖欲墜的身體,一步步走到手術床前,拉了把椅子坐下。慢慢伸出雙手,握住床上人露在被單外麵細瘦的手指,目光落在了床上青年消瘦蒼白的臉上。感覺到手裏的溫度在一點點流失,兩行清淚終於順著麵頰滑落,“哥——”。

水寒漂浮在半空中,從那心電監護儀上拉出平行線的時候他的靈魂就離開了身體。對於死亡,水寒沒有太多的恐懼。從出生他就知道,自己生命隨時可以逝去。家人也從未隱瞞過他的病情,先天性心髒病還是無法可救得那種讓他很小就受盡了周圍人的寵愛。雖然是世界最大黑幫影狂的接班人之一,他的生活卻平靜如水。

如果不是十歲的時候父母雙亡,平靜又幸福的生活恐怕要持續到他生命最後一刻。父母都沒了,水寒接手了影狂的事務,為的就是讓水玉不至於完全陷入組織,能夠有一段屬於自己的時光,直到兩年前水玉成年。

水寒原本以為他活到水玉成年就已經是奢望了,哪想到不但能看著水玉成年接手影狂,還多偷了兩年的時間看水玉一步步成長起來,也看到了影狂重新立於世界之巔。他早已滿足了。

定定的看著抓著自己的手哭的像孩子一樣的水玉,不知不覺間水寒就來到了他的麵前,伸出手,想去撫摸他的頭。卻不想手指落空了。

“哎——”一聲歎息從身後傳來,水寒一愣,發覺不知道什麼時候身邊多了一名穿了黑色西裝的中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