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段(1 / 3)

近來生意漸旺。可我以女子之身與商賈往來,卻再也沒有以往扮作男子時瀟灑快意,這孟慶眼前不知為何口中諛詞如湧,也未能提起我多少興趣,卻突然覺得葉知秋與他相比雖身在幃內,處事神秘莫測。但論行事之快磊,決斷之精練,那個身有“貴恙”的葉知秋比起眼前的勢利商人,可不知可愛了多少倍!腦中念頭正在天馬行空之際,耳邊聽得孟慶又道:“上次自歸雲莊處購得三匹繚綾,沒想到回益州後竟是買者門庭若市!未過三日即已售空,這次聽聞歸雲莊新織就的‘回風流雪’是在繚綾織藝上改進而得,比繚綾更為輕軟細滑,而價格卻比繚綾低了兩成,所以又向雲少主來求。”

雲逸揚淡然一笑,道:“孟兄說哪裏話?生意場上講究貨賣識家,歸雲莊的織品不論賣與誰,都是銀貨兩訖,各不相欠,孟兄說個‘求’字,可是折殺我等了。”

孟慶哈哈大笑,從身後仆役手中接過一個小小細綢包裹,雙手放在包裹上,慢慢起身走到我麵前,一邊仔細打開包裹活結,一邊口中慢慢道:“以前孟慶對白衣卿相多有得罪,就備小小些須,不成敬意,望請卿相笑納――”

他站在我麵前,肥肥白白的手已經快打開包裹的最後一個活結……我突然發現孟慶如死魚般的小眼睛中,露出一絲既狡詐又狠毒的目光!

這種目光瞬時讓我想到了毒蛇中最毒的青竹絲!

“望請卿相笑納――”孟慶笑著打開最後一個活結,將手伸進包裹中,隨之人自然地上前一步。我下意識地幾乎在他上前一步的同時,身子向後退去――

一條如青竹絲也似的青光從孟慶手裏發出,向我的胸口飛來!我大驚之下,腿向後一屈,身體隨之重心下移,整個身子隨勢後傾――

我開始躲閃時,便已經知道,我必定躲閃不開這次刺殺!當我身子傾到足以能躲開的時候,這不知名的武器早已會將我穿胸而過!

時間,幾乎已在這一瞬間凝固。

滴嗒……滴嗒……

是血滴在地上的聲音。

我身上並沒有料想般那種瀕死的痛楚。甚至根本沒有痛楚。

但聽到耳中的,確實是水滴濺到地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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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慢慢睜開眼睛,卻不由自主地發出一聲尖叫――

雲逸揚的臉上仍是現出陽光般燦爛的笑容,手中緊緊地握住一把細長輕薄的短劍劍身。血不斷從指縫中湧出,滴滴嗒嗒地流到地上。而劍柄握在孟慶的手中,他的臉現出一種可怕的鐵青色,上下牙齒不住叩擊,全身肥肉都在抖動著。仿佛看到了天下最可怕的事情。

雲逸揚麵不改色,似乎自己流血的手是長在別人身上,全身上下慢慢現出一種煞氣來,慢慢道:“誰派你來殺白姐姐?”

孟慶牙關緊咬,似乎沒有聽到雲逸揚的問話,臉色越來越鐵青,喉嚨發出一種奇怪的“咯咯”聲響。突然從他緊閉的嘴唇中,流出一線鮮血。

他的胸口冒出一小截細長的劍尖,然後他就倒了下去。

他的身後,是他帶來的仆役中的一人,穿著仆役的衣服,一張三十多歲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臉,麵無表情地看著我們。

他似乎殺人比殺雞還要簡單,更可怕的是,我和雲逸揚誰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就到了孟慶的背後。

雲逸揚突然動了!

他回身扳住那張大檀木方桌,就順手向那個仆役打扮的殺手扔了過去,那張桌子至少有上百斤重,雲逸揚抓起這張桌子卻輕便得象一根稻草。在扔出桌子的同時,他另一隻帶血的手已攬住我的腰身,帶著我掠向花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