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見麵的人說那種話。
她說,也許是因為她那時便發現他們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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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黑木崖後,東方不敗閉關了一段時間。再次出來的時候,他莫名其妙的去找了她,而不是像往常一般去見蓮弟。
他看到她很驚訝,感到一絲慌張和不滿。長時間的孤獨已經讓他這個曾經八麵玲瓏的人變得不再善於交談。
可是她立刻熱情的請他進去,和她喝茶。
有人稱呼她為先生,這使他驚訝,可是當他想了想之後,又感到釋然。
他問她愛是什麼,她說她也不明白,又說她會寵壞她愛的人。
他茫然了。難道他對蓮弟做得還不夠多嗎?
她卻告訴他,問題出在蓮弟身上而不是他身上。又說,太卑微的愛情,經常是不會被對方珍惜的。
他向她告別,想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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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白喜歡用“天下何處無芳草”來勸他。她仿佛很自然的習慣性為他打抱不平,這種感覺,東方不敗已經很久沒有感到了。
他們兩人本是陌生人,唯一的關係便是他經常跑去向她訴苦,可是即使如此他也覺得,她可能是唯一一個真正理解他的人。
不是那個日月神教教主,不是江湖上的殺人魔頭,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男人,一個身帶殘缺的老男人,站在了高處不勝寒的地位,孤獨,又渴望一點溫暖。
每次當他從她那裏離開的時候,他都想著下一次問完問題後一定要把她殺死,或是從此再也不要見她,因為她知道的太多。
可是每次,他都沒有忍心下狠手。
直到有一次微生白話說的太過直白,另他不滿,他才用內力向她扔了把枯葉。
如果她怕了,他想,他就殺了她。
如果她怒了,他想,那正好讓他有理由離去。
那是個試探,但他真動了殺意。
可是她隻是輕描淡寫的擋住了那批葉子。她比他想象的強得多。她用的不是內力,而是一種她稱為魔法的力量。
他突然有些理解,為什麼那個女人想要和他成為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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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段時間,他一直都糾結於他是否想要當一個女子。反正,他知道蓮弟一直以來是把他當女子來看待的。在他表示出他的憤怒以後,蓮弟送走了一批新納的小妾,又給他送了布料,香粉和首飾。他開始表示懺悔,說是他身邊的人把他帶壞了,他後悔了。他開始給他買禮物,在早晨起來的時候給他畫眉,在床上輕柔的對待他,哄他,寵他。
之前,他也一直都裝扮為女子,因為蓮弟是如此希望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覺得不想要那麼做了,於是他下了黑木崖。
不知何時以來,他已經習慣於在做事之前問問微生白的意見了。
這應當讓他覺得受到了威脅,可是他沒有。
當那女人提到女人守女誡是因為這個社會沒有給她們獨立的機會時,他被震撼了。當她舉出那吃軟飯的男人的例子時,他無法反駁。這個女人異想天開的話語足夠讓外麵的眾人用口水淹死她,可是他卻接受了她的觀點。
原來,雖然他被迫處於他人身下,但是他還是可以當他的東方不敗。如果蓮弟不要他,那麼他可以幹脆拋棄蓮弟,就算去花酒樓,也能找個比他更好的。反正,那表麵功夫誰都會做,蓮弟不守本分自然會有更受本分的人出現。
那天,東方不敗從微生白那裏離開時,突然覺得輕鬆下來。
她不在意人們的眼光,他又為何要在意呢?
也許她說對了,他和蓮弟隻是各取所需而已,盡管他付出的感情多一點。
這讓他輕鬆的同時,還讓他感到悲哀。
世上難道就沒有一個人能夠真心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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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山崖,當蓮弟再次帶著他那醜陋扭曲的內心出現在他麵前時,東方不敗微笑了。
也許他愛他,但是他還是個男寵。
他奪取了他的權力,看到他那恐慌的眼神,突然覺得無趣。
從新開始掌控神教,他突然感到後怕。如果當時他繼續一味的寵著蓮弟,也許過幾年就算他成功的除去那些與他意見不同的下屬,剩下的也隻不過是一盤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