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受罰(1 / 2)

奪魄這一去,路恒反而憂急如焚,如若他與六嫣兒一對質,自已謊言反倒穿幫,將受處罰會更加嚴重。不時,卻見奪魄回轉,右手軟垂,鮮血染紅衣袖,他一臉痛苦與憤怒地步下階梯,身後還有四個大漢押赴著天宇與燕珠子。

路恒見奪魄身負有傷,顯然是六嫣兒責他誤信人言才受罰的。勾魂見他受傷不輕,怒不可遏,狠盯住路恒,冷笑道,“你小子,死到臨頭,還作弄咱哥兒倆,瞧咱們如何收拾於你”,說時,他衝出一拳,擊向路恒頭部。

哪料這一拳還未靠近,忽聽奪魄一聲猛喊,“二弟,住手”。勾魂惱恨道,“大哥,你的手是怎生回事,難道你不恨嗎”。奪魄道,“姓武的小子果真是六嫣兒的丈夫”,此言一出,語驚眾人。路恒丈二和尚摸不著腦殼。

勾魂不依,奇道,“那你的手臂又是誰所傷”?奪魄慚恨地一瞅燕珠子,雙目發紅,道,“主子道既然不能懲罰夫君,那就罰情人,於是,我於柴房捉押這兩小子,不料姓赤的小子躲避門後,冷不防敲了我一木杠”。

勾魂怒目射向燕珠子,不由分說,將二人分吊而起。勾魂嘿嘿笑道,“姓赤的小子,你好大膽子,竟敢傷我哥哥”。

哪料燕珠子暴怒道,“哪裏滾出來的兩個龜孫,敢綁你家老子”。勾魂已是軟刃鞭在手,一聽怒火直躥,倏在騰出一鞭,擊上燕珠子左大腿,腿肉綻開半尺來深一條深溝,可見白骨。這一鞭,路恒與天宇嚇得魂飛天外,燕珠子卻咬緊牙關,不作一聲喊疼。

路恒心道,“如此情勢,二哥哪能再著第二鞭”,他大喝道,“你們快休要再打,再打可要出人命的”。奪魄冷聲道,“武小子,勸你少管閑事,主子已發話,他們倆,是殘是廢皆可,如果不然,便是我與我二弟被主子治殘”。

路恒心一緊,一陣顫抖,身上冷森森,他從未見過如此殘忍凶狠的女子,隻道她六嫣兒嬌滴滴的,心腸亦軟,哪料今兒卻是如此滅絕人性,如若不是親眼所睹,恐怕一輩子亦不相信,一個嬌柔的姑娘同時也可有一副蛇蠍心腸。

他冷喝道,“你們不許再打我二哥,要打隻管向我身上招呼,我濫命一條,自幼與妹妹便遭爹娘遺棄,至今不知親生爹娘是誰,隻是可憐我那妹妹早夭,如今,塗山不容我,青城亦瞧不起我。我二哥可是龍虎山少掌門,身份何其尊貴,可要二哥不嫌棄,我願以我這條命換二哥的,以償你奪魄大叔傷臂之痛。”

奪魄冷笑道,“你這法子亦無不可,隻是我家主子鐵定要殘了你兩位哥哥,到時我如何交代”?

路恒道,“就說一切皆是我的意思,是我自願的”。

勾魂笑嗬嗬地道,“你這小子當真不要命了,你道你是自願,主子不認那可如何”?

燕珠子咬牙道,“三弟,不可不可,咱三兄弟情深義重,萬不可獨失了你,要活咱們一起活”。天宇亦斬釘截鐵地道,“三弟,你二哥說得甚是,你不可幹傻事啊”。

路恒苦笑道,“兩位哥哥,魚兒本就沒親爹娘疼的傻小子,浪跡修真多年,早已沒什麼遺憾了。沒想在這成都城,幸遇兩位哥哥,當真三生修來的福分,咱仨一處同食,一床同臥,海闊天空,無話不談,兄弟情深,心照不宣。兄弟今兒獨去,亦可成全兩位哥哥,雖死亦有牽掛啊。從前,魚兒從未想到死字,今兒,隻因有兩位哥哥在陽世牽絆,此一去,才不會孤單啊。孤獨,寂寞時,憶起兩位哥哥,不是件欣慰的事嗎”!

天宇淚流而下,燕珠子激動得青筋突暴,猛力掙紮,卻又奈何。武陵錢忽大罵道,“勾魂,奪魄你兩個狗奴才,就這點膽量嗎,來呀,向你老子身上招呼,不招呼的是孫子”。

兩人明知他是激將,還是不由得怒氣填膺,奪魄接過軟刃鞭,擎舉手中,猶猶豫豫,終於下定堅心,欲一鞭劈下。伴著勁急的風聲,路恒含悲的闔上眼瞼,滴下一淚。

就在這一刹那,天宇不知如何已掙斷繩索,十指牽繞,二根紅絲緊崩,針頭已刺入軟刃鞭中。長鞭僵持不下,奪魄怒喊向愣在一旁的勾魂,“二弟,你發呆作甚,還不除了這小子”。勾魂這才恍悟,隨手抓起一柄鐵鉗,向天宇腰上掃去。

紅絲顫鳴,顯然兩人正拚靈力,天宇此時何以旁顧,隻急得汗如雨下,終於,隻覺腰間一陣巨痛,失去知覺,“爭”一聲嗡鳴,絲線崩斷,一股濤天反彈之力湧向身前,他如一隻紙人般,重重撞向牢欄,跌撲在地。待他半跪而起時,臉上白紫變幻,“哇”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

勾魂喜嗬嗬地鉸開鐵鉗,欲向他頸中夾落,這一夾,如若得手,天宇的頭顱恐怕就要離肩而起。

就在這一瞬間,忽聞“叮叮”琴聲響起,燕珠子亦脫卻繩索,盤腿席地而坐,膝上橫擱一張通體烏墨色五弦琴,伴著琴聲漸趨高昂,勾魂手上鐵鉗似被巨力牽引,竟夾之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