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脆弱的神情在我眼前晃來晃去,不能再讓他傷心,不能,絕對不能!
手機又震動了。
“杜晃?”
“是我,說!”大耳朵打來電話,是不是有信兒了。
“韓在那輛是賓利歐陸吧?京A5021。”
“是……”
“今兒早上七點多在密雲那塊兒違規行駛讓電子眼給照下來了,我交通局的哥們兒聯網給調出來的……”
“密雲是嗎?”我結束通話,調頭往小全兒家開,我有個預感。
“全兒,劉軻豫在哪兒出的事兒?”我腳還沒踏進院門就衝屋裏喊。
小全兒急忙跑出來,驚恐的盯著我:“霧……霧靈山……杜晃,怎麼了?!”
那就沒錯了,霧靈山在河北興隆,從北京到那兒必過密雲,韓在十有八九是把李夕弄到霧靈山去了。想舊事重演嗎?韓在,這就是你的辦法?!你他媽混蛋!
“全兒,你哥和韓在肯定在霧靈山,我得找一趟去!”
“我也去!”
我不想讓他去,那地界兒明擺著刺激他。
“我也去杜晃!你讓我去!你一個人去我不同意!你不是說咱倆幹什麼都一塊兒嗎?你怎麼又要丟下我?”小全兒緊緊的拽著我,緊張、焦慮、惶恐,好像一鬆手我就再也回不來了似的。我知道,他現在怕的要命,全身都抖的厲害。
“傻鳥兒!那就快上車!”說實在的,他這樣兒我不帶的身邊兒也放不下心,“不過,你可記住嘍,少胡思亂想,我不像劉軻豫那麼笨,咱還得早早兒的一塊兒回來到咱爸咱媽那兒去。”
小全兒和平常一樣坐在我副駕駛上,我親手給他係好安全帶。我說過這個地兒這輩子都是留給你的,說到做到。
從北京到霧靈山開車要三個多小時的車程,我們走京密快速,出了密雲地界還有八十公裏左右。我一路上撥了韓在的手機無數次,可裏邊那個女的一次又一次的說著“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煩心我。上山的時候兒,我小心翼翼的在盤山公路上打著方向盤,身邊兒是我拚命的想要護著的人,我不能讓他有一點兒閃失。盤山公路一路延伸到山頂,這倒節省了我們不少時間,到山頂的時候兒大概下午三點。
“全兒……”
小全兒下車後一直失神,來到這裏對他意味著什麼我比誰都清楚。我的聲音讓他一震,他抬臉給了我一個微笑。小全兒,你是讓我安心嗎?可是你不知道這個笑容多麼的勉強和慘白。我用力摟住他的肩膀,讓他知道我在他身邊,誰誰都不怕。
“歪桃峰……最陡的那一段兒,哥和軻豫哥為了取景兒帶我去的。一下子,就一下子的事兒,軻豫哥就……”小全兒哽住了,吞咽淚水的的抽泣聲讓我心如刀絞。
“全兒,咱快兩步,你哥還等著咱們那……”安慰的言語是徒勞的,小全兒,現在我想給你的是一份安心,把李夕毫發無損的帶到你麵前。所以,有淚盡情流,別憋著,剩下的沒別的,都是幸福都是笑,好不好?
路越來越難走,四周圍的遊人也越來越少。我跟著小全兒已經蹬到了歪桃峰的背陰處,這是景區之外的地方,所以陡峭異常。小全兒的腳步有點蹣跚,讓身體初愈的他走這樣兒的山路著實吃力,我不忍心。
“全兒,讓我背你!”已經是第三次這樣的要求了,小全兒的倔著不肯。
“杜晃,我們幹什麼都一塊兒對吧?那就讓我陪你走!”我拿他沒轍,收住手臂攬緊了他的腰。你要陪我,好,那就讓我支撐你的重量。
“那裏……那棵霧鬆……哥……是哥!”
順著小全兒的視線,我向前望去,不遠處是一棵因為距離顯得矮小了些許的霧鬆,樹下清晰可辨是李夕和韓在兩個人的輪廓。操!你媽的韓在!一聲兒不言語把人拐跑了弄到這個鬼地方來,你今兒讓我找著了,等會兒大嘴巴撩你!
走近後的情景讓我吃了一驚,李夕跪坐在地上,手掌磨的鮮血淋漓,染的身上都是點點的血汙。他好像不知道疼似的抓撓著地麵,嘴裏叨念著:“軻豫……軻豫……回來……回來……”
“小夕……”韓在呆滯的把手伸向李夕,“小夕……你為什麼要這樣?停……停下來!”
“別過來!你別過來!”李夕歇斯底裏的叫喊,一步步向後措,身後沙石滾落的聲音讓人膽戰心驚。
“哥!哥!”小全兒見到李夕這個樣子,使勁兒掙開我往他哥那兒撲去,腳下一時失力跌倒在地上。
“小全兒!”我恐懼,回想起了那個魂不守舍的小全兒,那樣的痛苦一次就好!
“都別過來!都別!”李夕縮成一團兒,摸索著身旁的枝幹,“韓在……韓在……你是帶我來找軻豫的嗎?你終於還是理我了……這棵霧鬆我記得,斷崖邊兒上,他第一次吻我的地方……”
“哥!哥!我求你,我求你!別往後退了!別往後退了!”
“小全兒,你來了真好……哥作了好長一個夢,現在醒了,徹底醒了。哥最疼你了,不恨你,一點兒也不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