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陽光已經穿透玻璃射了進來,言智孝伸出手擋了一下,他其實沒睡多久,但明明已經習慣睡眠不足,卻還是因為某些原因,今天精神變得格外萎靡。

雙眼習慣了陽光,他翻個了個身,仰麵平躺在沙發上,頭頂上方空無一物。

然後,他舉起手臂,看著自己的手指,有人說過,他拿槍的姿勢最優雅、漂亮,那時的他應該是二十出頭,最佳的狀態。現在,過去的放縱和不知收斂的糜爛生活已經快要將這副身體耗光了。他還能再堅持多久,連他自己也感覺不出來。可能是將來的某一天,可能接下來的下一秒------

但是他已經習慣這種生活了。過得再不好,生活也是他的。像一個被囚禁的犯,離開的時候什麼也沒拿走,隻帶走了“自由”。再回到過去,那不是連他這幾年也變得沒有意義了麼?

“嘖!”猛地握住拳頭,言智孝坐起來,看了一眼四周。站起來向浴室走去。

站在洗臉池旁,言智孝用水澆了澆臉,冰冷的感覺讓人頓時清醒不少。

抬起頭,看著鏡子的那一瞬間,言智孝摸上了自己的眼角,他------是不是已經老了?他還沒到三十歲,卻覺得好像後半輩子都快過完了。

有種,快要被耗盡的感覺。

繁華商業街露天的停車場,坐在車蓋上的男人抽著煙,高級轎車在陽光底下反射出來耀眼的光,卻似乎仍然沒有他來得吸引人。休閑西裝外套,裏麵是件簡單的T恤,長褲裏包裹的長腿伸直了,筆直地搭在一起,男人抽煙的姿勢更是異常帥氣,給人一股放蕩不羈的感覺。

盡管吸引了大部分過往女性的目光,言智孝卻並沒有露出一點笑意,因為他要考慮的太多。

等會兒,那個人將會從前麵那間百貨公司出來,因為是他看著他進去的。至於他為什麼會知道,因為隻要幾百塊就能打聽到你想知道的事情的人,在孔雀那裏有不少。那個身邊不會有保鏢,隻有一個保姆跟著,四十多歲的女人,不值得擔心。車裏的司機已經在在他的幫助下在車裏“熟睡”,隻需要注意一下他什麼時候會醒。

第一根煙已經抽完,第二根也馬上就要燃盡,言智孝告訴自己不要再去想別的事,雖然他不並著急,就算現在車裏的人現在醒了,他也隻需要轉身就走就可以了。

抬起頭緩緩吐了口煙,他現在的心情,自己也無法理解。

這時,從不遠處的大樓門口走出來的人引起了言智孝的注意,幾乎是第一時間,他就在人群中找到了他。

漂亮的男人,雖然已經二十好幾,卻仍然帶著一股稚氣,卻也因此看上去有股更加純潔的氣質,穿著低調卻又時髦的服裝,嘴角一抹淡淡的笑意,跟他記憶中相同,卻又有些不同。

言智孝揚起嘴角,看著溫瑞一步步向他走過來。

溫瑞手裏拎著兩個袋子,邊走邊跟身後的保姆說話。在他身後手裏拎著大包小包的女人像個盡責的機器一樣,小心翼翼地保護著眼前的人。

“你是誰?”看到言智孝毫不客氣地坐在他們的車上,女人厲聲喝著。

言智孝沒說話,也沒有看她,隻是微笑著看著另一個人。

起先,溫瑞的表情是一點茫然,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漂亮的眼睛慢慢瞪大,看著言智孝的眼神裏全是不敢相信------

低下頭,言智孝抽了最後一口煙,扔掉煙頭,抬起頭衝著溫瑞笑了笑。

那一瞬間,溫瑞手裏的袋子掉到地上,最開始幾步有些踉蹌,隨後越來越快地向男人的方向走去,最後幾乎是奔著撲到言智孝懷裏。抱緊他的手臂像是要把他勒到身體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