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見到言智孝,他落魄得像是個流亡者,盡管如此卻仍然能夠在黑暗中吸引人的注意,就像是沾上了泥巴的藝術品,被丟棄在路邊,行行色色的人從他身邊經過,隻有懂得鑒賞的人才會看清他的真麵具。
“兩年前他拋棄了我,現在又回來看我的笑話了。”吸了口煙,言智孝指尖夾著煙的手抵在桌麵上,毫不在意地說著,仿佛口中的那個“我”並不是他自己,嘴角卻帶著嘲諷的微笑。
孔雀覺得,拋棄言智孝這樣的男人,從最單純的方麵來看,也並不是個明智的選擇。
“也許,他是想來跟你‘重修舊好’呢?”何必把事情想得那麼糟------
這次言智孝倒是沒有馬上反駁,隻是露出一抹諷刺中夾雜著無奈的笑容,低下頭一言不發地抽著煙。談話就這樣突如其來地中斷,隻剩下兩人的呼吸和徑直燃燒的煙草。
終於,良久之後,言智孝說了一句:“我以為自己已經重新開始,結果他出現的時候,我發現自己錯了。”
“他來找我並不是因為舍不得,隻是因為一隻寵物沒有經過他的同意逃家而感到不快------”
“就算想我,也可能是想我在床上放 蕩的樣子。”
“嗬~”
言智孝仰起頭,緩緩吐出從肺裏經過的灰煙。
“明明沒有感情,為什麼又扯得這麼深呢?”
那種姿勢,像是狼在鳴叫,異常孤獨。自始至終的聆聽者孔雀,心裏升起這樣的感覺。
“孔雀你知道嗎?”言智孝把視線移到孔雀臉上,“我曾經為了那個人,願意去做任何事。”
這裏的“那個人”到底指得是誰,可能隻有言智孝自己知道。
“你隻是喜歡他而已。”
“我可能隻是寂寞太久------”最後,言智孝為自己做了總結。
突然,眼前一黑,剛剛在心裏發出疑問的時候,下巴就被捏住了,言智孝疑惑地抬起頭。
孔雀皺了皺眉,看著言智孝含著煙的雙♪唇,仔細一看,幾乎是傷痕累累,連翻起的皮都能看見。
“這不會是你自己咬的吧?”要自虐也不是這樣的虐法。
言智孝下意識地動了動嘴唇,連帶著那根煙也上下晃了晃,故意壞壞地笑著說:“看不過去你幫我治治啊~”
隻是個無傷大雅的玩笑,他根本沒考慮後果。
孔雀捏著他下巴的手沒有馬上放開,四目相對,氣氛突然變得尷尬起來。言智孝有點愣了,有點茫然不知所措地看著孔雀,直到後者伸手拿掉他他的煙,然後緩緩彎下腰------
彼此的呼吸越來越近,眼看著那張臉在眼前越放越大------他知道他要做什麼,卻一時沒了主意。
就在兩人的嘴唇碰到的一刹那,關門的聲響打斷了接下去的深入,兩人同時頓了一下,然後,孔雀還是放開了他,起身坐回了原位把言智孝的煙放到自己嘴裏。剛才的發生的一切,可以說是“點到即止”。
言智孝下意識地舔了一下嘴唇,心裏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此時蠍子端著茶杯回來了,杯子裏還冒著熱氣,看到孔雀嘴裏的煙,好像在想什麼,卻也沒說什麼。而是對言智孝說:“抱歉,熱水是現燒的。”
“謝謝。”言智孝笑了笑,伸手接過茶。唔------真的很燙,不過他還是忍住了。
蠍子淡淡一笑,在他原來的位子坐下,伸手將放在言智孝手邊的煙灰缸推到孔雀麵前。⑤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