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變成了規律和習慣。
有些粗暴,而那個人也毫不掩飾,在他身體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粗暴的痕跡,聽著他夾雜著痛苦的呻[yín]--在他耳邊問--你喜歡這樣吧--
曾經,他以為那是愛情,屬於那個人的獨特的愛情,隻是曾經。
然後,他隻對了一半。
一遍又一遍,言智孝在水柱下衝刷著身體,直到身體的溫度降得比水溫還低,直到麻木之後,他才能喘過氣,才能醒過來--
一個人的時候,言智孝開始抽煙。
坐在地板上,赤 裸著上身靠在牆角,一些人總是對狹小的地方情有獨鍾,這會讓他們覺得有安全感,但言智孝並不是這個意思,就算別人覺得這是一種病態也罷,他隻是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他在看電視,不遠處新買的電視畫麵和音效都很好,黑暗中也格外清晰,看著電視上舞動的畫麵,一口接一口地抽著煙。
言智孝以前也抽煙,卻沒現在這麼厲害。但事實上,他隻有在難以入睡的夜晚的才會抽煙,一根接一根,直到整個煙灰缸裏被塞得滿滿的。
那堆砌在一起的廢墟,像是他燃到盡頭的愛情。
本不想再去悼念任何東西,但他寧可用事實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也不想自己對自己撒謊說他已經忘了,已經不在意了。
伸出手放到頸間,感覺到那時脈搏跳動的頻率,猛然間覺得那裏有一條鎖鏈,一直以為長度不過是一張床的距離,後來他知道自己錯了。
也許,他可能永遠忘不了。但是,他已經不在意了。
他掙開了鎖鏈,自己用血淋淋的傷口給了自己一個教訓。
言智孝第一次遇到孔雀的時候,他真的以為孔雀是“拉皮條”的。他坐在路邊的長椅上,因為那裏免費,他想坐多久都可以。他忘了是那時是幾點,應該說根本不知道,隻記得周圍挺黑的,也很安靜,沒什麼人。
沒有去想下一步要做什麼,他隻是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身上的某個地方很疼。然後,不知道過了多久,他聽到有人在問他,聲音有點沙啞--
‘需要工作嗎?’
言智孝不知道自己已經這麼狼狽了,竟然讓人這麼直接地問出這樣的問題,不過還算好至少沒直接扔幾個硬幣給他。可是,等到天亮的話,也許他就真的需要幾個硬幣了。
抬起頭,雖然四周沒有什麼亮光,但他還是看清了對方披在肩上淩亂的頭發和揚起深深笑意的嘴角--
嗬--也難怪--思考了幾秒,言智孝無聲地笑了笑,說:‘好啊!但我不玩S M。’
他說得一本正經,所以,整整快一分鍾對方都沒出任何聲音,或者說是發不出聲音,連嘴角也變得僵硬。
後來,再提到這件事的時候,言智孝問孔雀當時在想什麼,孔雀說,我不知道自己當時給人的感覺那麼猥瑣--
再後來,言智孝說,孔雀你當時要是答應我了會怎麼樣--
手裏的工作遲疑了一下,孔雀閉上眼似乎在認真考慮著,隻是這次的時間比上次短了很多。
隻是,最後的答案是:我有時也會想這個問題--
也許,當時言智孝是不是認真的隻有他自己知道。而當孔雀看到言智孝的微笑和眼神時,他曾經有過的遲疑也隻有他自己知道。
事情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此後,言智孝的生命中出現了孔雀、瘋狗、蠍子--還有很多其他的人,可能隻見過一次,也許在孔雀的店門口擦肩而過,或者隻是微微一點頭,他們誰都沒有把誰當朋友,少了那層關係,相處起來反而更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