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曉曉站了起來,將碗筷放了下來,向房間裏麵走進去,沉默算了。

“娘,少說兩句吧。”程寶柱紅著眼說道。

“老娘想說啊!要不是你那個死鬼老子死了,老娘至於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程母紅著眼大聲喊道,跟著將手中碗筷,“啪”的一聲,放了下來,眼淚滾滾的流淌了下來。

躺在床上,躺了一會兒,上午睡了一上午的時間,現在程曉曉也沒有絲毫的瞌睡,瞪大著無神的雙眸,就這樣盯著漆黑的稻草屋頂。

頓時感到一陣尿意襲擊而來,程曉曉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走到門後麵的糞桶跟前,伸手摸了摸,跟著低下頭,看著一隻手放在上麵,兩行眼淚滾滾的流淌了下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可是誰能夠接受這麼的轉變?

明明之前還是堂堂七尺男兒,可是睜開雙眸的那一刻就變成一個黃花大閨女,而且還是一個不得不嫁人的黃花大閨女。

她這真是逃跑都沒有地方跑,一個丫頭片子,手無縛雞之力,這能往哪裏躲呢?男人嘛!情況還稍微好一點,可是女人始終還不如男人,這要是跑出去被人抓起來,送到深山裏麵給人賣掉,到時候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兩天的時間可以說是十分的短暫,轉眼就這樣流失了過去。

一早程母就將程曉曉從床上喊了起來,嘮叨個不停,至於說得是什麼呢,無非就是嫁人了不比在家裏,要孝順公婆,伺候好自家男人,還有洞房的一些事情。

聽得程曉曉一頭黑線,有苦難言。

至於婚禮,家裏條件在這裏,也就是請了村子裏麵的幾個老長輩過來,自家的親戚有是有,可是這人啦,一旦窮得很了,這再親的親戚也會自動慢慢的遠離,外加程母那性格,也根本不會去處。

人嘛有些時候就是這麼現實,更別說如今填飽肚子都艱難的歲月。

也就兩桌子酒席,簡單得不能再簡單。

不過這兩天,他也感覺到了程曉曉徹底消失在這個家中,無論他怎麼呐喊,都沒有聽到程曉曉回答。

穿著一身新買的軍裝,程曉曉被程寶柱背著送出了家門。

微微瞥了一眼,看著站在一輛永久牌自行車跟前,身穿軍裝麵無絲毫表情的周建國,程曉曉頓時鬆了一口氣,這個人看著應該不錯,好好商量應該沒事。

當成女人活著也就算了,可是還要被男人壓,還要傳宗接代,現在程曉曉目前來說,還是受不了這種巨大的反差待遇。

周建國微微瞄了一眼程曉曉,看著滿臉通紅的小媳婦,嘴角微微露出絲絲地笑意,昨天回來,周建河他們嘰嘰喳喳的說了一通,對於這個小媳婦,他還真是挺好奇的,要真是依照周建河他們所說,這個小媳婦娶回來,他也算是賺到。

“坐穩了。”周建國發出低沉的聲音。

程曉曉低聲頭“嗯”了一聲,臉火辣辣的難受,個錘子的,竟然將自己給嫁出去了,而且還嫁給一個男人了。

“丫頭就交給你了。”程寶柱紅著眼說道。

周建國點了點頭,道:“我會照顧好她的。”跟著對著雙眼通紅的程母,道:“娘,那我和曉曉先走了,時間不早了。”

程母點了點頭,道:“走吧。”

一路上都是幾個接親的青年,嘻嘻哈哈的打趣著周建國,周建國偶爾回上那麼幾句話,很明顯能夠看得出來,這個男人話不是很多,讓原本想要找機會和他說明白的程曉曉,一路下來都沒有找到半句開口說話的機會。

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習俗,這裏接親一般都是下午。

周家村距離他們家還是有些距離,就算是周建國騎得比較慢,可是這近二十多分鍾的顛簸,讓程曉曉渾身都難受,她有種感覺,這家夥是故意的。

抵達周家村的村口時候,放眼望去的都是看熱鬧的村民,孩子們高聲喊著“新娘子來嘍,新娘子來咯!!!”

“陳水蓮,老子告訴你,你以後要是在挑唆娘,看老子怎麼收拾你。”周建民冷著臉看著陳水蓮低聲說道,對著謝小妹,道:“二嫂,麻煩你勸勸大嫂。”

謝小妹微微點了點頭,道:“我知道,大嫂也不是那種小氣的人,應該不會生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