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你這說得是什麼話?都是一家人,分得這麼清幹什麼呢?你這一年給爹娘六百塊錢養老,你讓這個做弟媳婦的怎麼辦?”謝小妹笑著說道。

“你什麼意思?”陳玉梅這個時候腦袋才徹底清醒了過來,盯著麵帶笑意的程曉曉問道。

“娘不是要錢嗎,我給你錢。”程曉曉回道。

“我是問你要錢了嗎?”陳玉梅怒聲說道。

“老大家的,這錢你收回去吧。”周老爹尷尬的說道。

程曉曉點了點頭,將錢裝在口袋裏麵,道:“爹娘,都是一家人,自從我家到老周家,雖說沒有為家裏麵做什麼,可是有些話我都說明白了。我娘今天過來,是村子裏麵桂枝嬸子告訴我娘,說我懷孕了,我哥托人買了兩罐子麥乳精。錢我也確實給了,給得是當初家裏給我家的彩禮錢,我出門的時候,我娘給了兩百。我爹死得早,臨死的時候欠下不少外債,這個您們二老也知道,要不然也不會要這麼多的彩禮錢……”

“大嫂,我能理解,我又沒說你這彩禮錢。”謝小妹連忙說道。

“就是說開了唄,省得大家在一起過日子,到時候我要是做什麼,難免有些人會有心裏疙瘩。”程曉曉笑著說道,跟著道:“我娘拉扯我和我哥不容易,雖說這錢不是我掙的,可是我和建國是夫妻兩個,我娘家要是實在遇到困難,我這個做閨女的,有這個能力難道就不應該伸手幫忙一下?更別說我現在花的錢還不算是老周家的?”

“伸手幫一下,你可以拿你自己的錢幫啊,你又那個能力嗎?還不是老周家的錢。”陳水蓮尖酸刻薄的嘲諷道。

“你給老娘閉上你這個臭嘴。”陳玉梅黑著看著陳水蓮喊道。

程曉曉笑了一下,道:“三弟妹不滿?”

周建民怒瞪了一眼陳水蓮,對著程曉曉,道:“大嫂,她就缺一根筋,你別理會她,就當她說得話,當成屁放了。”

“娘,常言道,這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我娘家就一個哥哥,我這個做妹妹的,肯定希望他過得好,有困難我肯定幫。就好比建富,健民,建強他們,他們以後要是有困難的,過來找我這個大嫂,難道我能伸手不管?”程曉曉淡淡地說道。

當然這話中還有另外一層含義,她想依照陳玉梅的聰明勁,肯定能夠聽明白,意思也就是,反正你們二老如今都快六十歲的人,還能活多少年?二十年還是三十年?你們現在鬧,隨便你們鬧,無所謂,大不了我現在就忍著,忍到這個家分了,忍到你們老兩口都老了,看看誰能夠笑到最後,再說威脅她?實在不行就隨軍,看誰能夠威脅得了誰。我幫娘家,又不是從家裏拿得是大夥的錢,管得未免有些太寬了吧。

“我以前和你吳叔搞過對象。”程母破罐子破摔說道。

程曉曉端著起放在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水,聞言直接噴了出來,滿臉難以置信的道:“不是吧?”感情之前就搞過對象,她說呢,這事情來得也太突然了,守寡十多年了,年輕的時候不嫁,現在反而要嫁人。

“也不是搞對象,就有好感而已。”

程曉曉“哦”了一聲,道:“那你咋嫁給我爹了呢?”

“你吳叔被他娘逼著沒有辦法,最後娶了他身體不好的表妹,我跟著就嫁給你爹了,這事沒有幾個人知道。”

“我爹呢?”

“他曉得。”

程曉曉長歎了一聲,將手中的茶杯遞給程母,臉上微微有些為難的說道:“喝點水吧,蜂蜜泡的,感情你這是重溫舊夢啊!這是弄得,我咋感覺我要是同意了,對不起我爹呢?那你和我哥說了沒有?”

“這事情我敢說嘛?”程母沒好氣的說道。

“那我哥現在什麼意思?”

“他能什麼意思?我就是這麼一說,他就說將你吳叔接過來就行,反正家裏房子也有,就住他那屋子,新房到時候將你那間房子糊糊,弄一下就行了。”

程曉曉“哦”了一聲。

“對了,你們家人呢?怎麼一個都不在家?”

“去田裏麵拔草去了,老三媳婦帶著兩個小的出去轉了。”

“那行,就這樣吧,我回去了。”

“吃過中飯再回去。”

“回去了,你這一大家子的人,我就懶得和他們湊在一起了,給你帶了一些東西過來,是你哥前些日子脫他朋友弄的。”程母站了起來,擰著籃子,向房間裏麵走了進去,道:“我給放在屋子裏麵。”

程曉曉掀開被子,道:“算了吧,你帶回去吧,家裏什麼都有,別花那個冤枉錢。”

“你以為我想?”

“麥乳精,這玩意哥咋弄到的?”

“他一個朋友在供銷社上班,脫他給你弄的,兩罐子,好幾塊呢,你哥說了,等你吃完過後,他再幫你弄幾罐。這麵條放那邊?”

“等一下,我去拿個籃子。”

將米麵倒在籃子,程母抖了抖籃子,道:“這麵才給你蒸出來的,過些日子讓你哥給你再送一些過來,聽桂枝說你吐得厲害,到時候用水泡泡,下著吃,放點糖進去。”

程曉曉點了點頭,家裏沒有這種米麵,前些日子還有一些,用冷水泡過後,在放開水裏麵滾滾,放點紅糖進去,雖說吃起來沒啥味道,可是吃這東西不吐。

這整天吃啥吐啥的,光靠著米粉也不行,吃完了尿太多了,一天都不知道往廁所跑多少趟。

“行了,我走了。”

“你等一下。”程曉曉連忙喊道,掀開床上麵墊著的被子,從裏麵拿出一百塊來,遞給程母,道:“這個你拿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