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棗原的大學生活,並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甜蜜”。
確實,她高考考得很好,甚至比她想象中的預期,還要再高一個預期。
全校第二的名次,離謝夏諺就差了二十七分,全省都能排進前二十。
至於謝夏諺,很顯然,這麼逆天的高分,狀元不是他,天理難容。
知道自己的分數和名次時,紀棗原還在老家的山上和爸爸一起砍竹子。
紀父最近在學竹雕,說砍了竹子給她雕個小筆筒。
然後紀母的電話就打過來了,想來溫溫柔柔的紀教師,第一次嗓門大的仿佛要震破人的耳膜。
紀棗原隔了好幾步遠的距離,都能聽到媽媽高興的喊聲,說她考了全省第二十三名,分數高的不得了,真的是做到了清北任她挑。
山上信號不太好,通話聲斷斷續續的,在紀父迫於無奈掛掉電話前,紀母隻來得及聽到女兒的聲聲慘叫。
——“啊!爸爸那是不是竹葉青?是蛇嗎?你快看你快看!啊啊啊啊我看見它吐信子了怎麼辦!”
……
後來證明,那並不是一條竹葉青,隻是一片色澤偏黃的葉子。
但紀媽媽已經被這驚魂一喊給嚇的不安,勒令他們趕緊出城回家。
不過就算回到了家,也沒有什麼需要紀棗原做的事情。
因為她分數很高,高到想去的學校都親自打電話過來溝通,所以根本不需要翻書翻招生指南去了解分數區間,隻需要填一個自己想去的專業就可以了。
紀棗原最後填了經濟係——也不知道是不是受紀富婆的影響。
而謝夏諺填的是物理。
這也就是為什麼,小紀同學的大學生活,並沒有她現象的那麼甜蜜。
因為他們不在同一個專業,而且還是相隔十萬八千裏的專業,所以不管大課小課,基本都沒有能夠排在同一個班的。
這樣一來,特意約著一起吃午飯,又顯得過於膩歪和麻煩。
而且非常影響屬於紀棗原各人的同學社交。
所以基本上,她也就和謝夏諺約約自習,偶爾下午課不多的時候找他吃個晚飯,然後周末一起去他的工作室學個習,打會兒遊戲,有空再逛個街。
謝大佬的工作室是在大一下學期的時候開的,人不多,加上紀棗原,零零碎碎也就十來個人,一起在搞安全軟件開發和信息檢索,有時候也會接一些大公司的外包,防止在前期籌備的時候,工作室裏的非富二代成員會活不下去。
紀棗原其實也奇怪過,既然他打算要做的事業方向是軟件工程類的,當初填報誌願的時候,為什麼會填物理。
他們學校的計算機專業非常有名啊。
謝大佬的回答是:“嗯,我輔修了。”
“所以你為什麼不直接選這個專業?很多此一舉誒。”
紀姑娘滿腦袋問號,“是當時填誌願的時候沒想好嗎?那其實也可以轉專業的呀。”
男生懶洋洋地翻著書:“你應該了解我,比起被動接受知識,我更喜歡主動汲取信息。”
“so?”
“所以我想把更多的時間和精力放在感興趣的東西上。以提高效率為主。”
他撐著下顎,“選物理是因為比較簡單,應付一下能過期末考就行。考砸了還可以說是誌不在此。但如果直接選計算機的話……”
謝大佬沉吟片刻:“總感覺掛科有點丟臉。”
“……我真是搞不懂你們天上人的腦回路。”
“不用怕。”
男生衝她略一勾唇,“我已經為了你墜入凡塵了。我想這就是愛情的力量吧小地精。”
“……”
紀棗原直接把腳上的圍巾蓋在了他腦袋上。
謝夏諺雖然還在事業初創期,但他本質上是一個家底非常富裕的富豪。
所以在工作室的場地和裝修上,他搞的非常精致,根本不像一個艱苦卓絕的創業者。
紀棗原現在躺著的這隻沙發,價格高達六位數,可以直接拿去小縣城付一套房子的首付。
紀棗原剛剛蓋著的那條圍巾,據說是某奢侈品牌的限量款,不懂時尚的暴發戶謝夏諺,在她喊冷的時候,直接丟在了她腳上。
紀棗原也是真的很服氣。
而她才剛把圍巾掛到人應該掛的正確位置,謝大佬就咬牙切齒地扯了下來:“紀棗原,幾天不管你你變成一個野孩子了是不是?竟然敢把擦腳的毛巾丟在我臉上?”
“……你能不能不要說得那麼惡心?那是圍巾,圍巾。”
“嗬。”
男人冷笑一聲,“既然這樣,我圍回你脖子上?”
紀棗原本來是覺得沒什麼的,但也不知道是剛剛被他那麼一說,產生心理潔癖了還是怎麼回事,反正現在看那條圍巾哪哪不順眼,拚命往後躲:“喂喂喂,我警告你啊,你離我遠點遠點遠點!謝夏諺你他媽不要惹老子發火……”
“哢噠。”
清脆的開門聲打斷了紀棗原哀傷的抗拒。
和他們同學校的計算機係的大神鄒華藏就站在門口,看見眼前的場景,沉默了許久。
女生躺在沙發上,頭發淩亂,外套鬆散,露出半個曖昧的肩膀,而他們老大就壓在對方身上,頭發同樣淩亂,襯衫扣子被扯掉了兩顆,還有一條寬大的毛巾歪七扭八地裹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