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段(1 / 2)

要至親的血當藥引來解,流筠因為服過什麼稀奇的藥不夠資格,所以才讓順帝上去。順帝當了藥人,慢慢地以血置血,直到前些天杪冬醒過來了,這些被藥王發現拘在雪山做苦工的探子才被放出來。

所以到現在,才得知他們的消息。

沒過幾天他們又傳回消息說杪冬大概還要在山上治上三年才能痊愈。

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

我撤了他們的任務,從此不再關注那個少年的消息。

三年的時光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有很多事情在刻意的忙碌中模糊了顏色,所以當甫子昱說要去汴京微服私訪時,我沒做多想地就去做了準備。

二月的汴京是個熱鬧的地方,這座城市有名的紫瓊花開得正豔,我看著那些細小的紫色花瓣從枝頭落下,隨著一陣輕風,就揚起一片紫色的迷霧。

順著風吹過的方向轉過頭,我一下子看到在流逝的人海中,那張仿佛在上輩子的夢中才出現過的臉。

我已經不記得那一個瞬間,自己心裏想的是什麼了。

靜靜站在人群中的少年一點變化也沒有,還是那樣精致的麵容,淡淡的眉眼。

他看著從空氣中輕輕飄落的花瓣微微笑著,陽光慢慢落在他的眼裏,渲染出一大片美麗的光暈。

我默默地看著,直到他回過頭和什麼人說起話,才注意到那個緊緊貼在他身邊的人影。

那個人,毋庸置疑就是順帝。

他也沒什麼變化,俊美如昔的麵龐看不出當過藥人的痕跡,隨隨便便地站在人群中,那種氣魄就逼得旁人不敢直視。

少年抬著頭和順帝說話,順帝似乎在生什麼氣,繃緊唇角沒有搭理。

少年歎了口氣,悄悄握住順帝的手,順帝的麵色略有緩和,卻還是沒有開口。

少年似乎沒有辦法,左右看了一下發現沒什麼人在看他們之後忽然踮起腳,在順帝唇上飛快地掠過一個吻。

我大概是恍惚了一陣子,等回過神來的時候,那兩人已經不見了。

甫子昱站在我旁邊,應該也看到了這一切,我轉眼看了看他,毫不意外地發現他的麵色一片慘白。

所以說,如果不能按捺思念的痛楚,就得忍受親眼看著喜愛的人投入他人懷抱的煎熬。

這些難過,都是自找。

夜裏下榻的客棧是甫子昱親自指定的,我聽到他那樣堅決的口氣,就知道順帝他們一定也住這家店。

而且,極有可能就住在他花重金定下來的房間旁邊。

我不知道甫子昱這樣做有什麼意義,但是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卻忽然無法入眠。

披上衣服,我想下樓去院子裏走走。

經過甫子昱隔壁的房間時,我忍不住頓了下腳步,然後聽見從裏麵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音。

不,那些聲音並不奇怪,也不陌生,我經常可以聽見,從我嘴裏,或是我身下的女人或男人嘴裏發出的,在雲雨時因為興奮與舒服的呻[yín]。

我站在那裏,一時忘了離開。

“你說過……說過……不在客棧裏做的……”

少年的聲音被喘熄切得斷斷續續,帶著鼻音的語調聽上去甜膩膩的,令人呼吸緊促。

順帝吐出個名字,似乎叫什麼“穆奕華”,少年頓了頓,惱怒道:“少找借口了,你又不是第一次見他。”

順帝低聲笑起來,大約是做了什麼,少年忍不住驚喘一聲。

我聽見順帝用充滿□的聲音呢喃了幾句“杪冬……”“杪冬……”,然後就是一陣低沉的喘熄。

回到房間裏,我有一種夢醒了的感覺。

回宮之後沒過多久,甫子昱立了後。

皇後不是什麼貴胄家的女兒,長得也不算國色天香,質疑她的人有很多,但甫子昱還是不管不顧地立了。

那女子登上後位不到半年,就連同肚子裏的孩子一道慘死在禦花園裏,甫子昱查明真凶,又是一番勃然大怒,而我卻覺得,後位大概又要空缺許多年了。

新年之際安平王爺趕來皇城祭拜,依舊使著性子攪得朝廷一片雞飛狗跳,頭痛不已的人從順帝變成了現在的甫子昱。

“王爺今日又做了什麼?我看剛才皇上的臉都黑了。”我坐在庭院裏捧著熱茶陪他吹冷風,天已經黑了,我微微有些犯困。

“放心吧,”安平王爺摟著剛從宴會上拐過來的舞姬,朝我眨了眨眼,“本王給皇上送了份厚禮,看在禮物的份上,皇上不會難為本王的。”

我半信半疑地“哦”了一聲,話音未落,就見甫子昱拖著個什麼人氣衝衝地走過來。

他把那人往安平王爺麵前使勁一丟,眼裏湧動著無法壓抑的憤怒。

“皇叔,你這是什麼意思?”他冷冷地問。

我疑惑地看了摔在地上的人一眼,就一眼,讓我連呼吸都忘了。

淺淺如煙的眉眼,精致美麗的麵容,這是——

杪冬?

不,不是。

我緩過神來。

地上的人乍一看與杪冬長得十分相似,但氣質卻是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