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不偷睜大眼睛回頭看魚左舟,魚左舟隻聳了聳肩膀,笑道,“我都不敢惹我家小管家婆,你確實要自求多福了!”
“我……你……”賊不偷抱了抱腦袋,看著躲到一旁的花魁歎了口氣,為自己以後的日子深深默哀。
“好了,二大你帶他先走,我待會再回去!”魚左舟把玩著一個精致的小酒杯說道。
“也好,那你要小心點!”二大說過衝賊不偷揮了揮拳頭,拉著他走了出去。
見著兩人出去,那花魁才慢慢從帷幔後走了出來,扯起嘴角向魚左舟笑了笑,便也向門口走去。魚左舟看著她的背影,道,“過來!”
那花魁背脊明顯一挺,許久才慢慢轉過身來,看著魚左舟一臉的笑意,低頭向前走了兩步,長睫毛微微顫動,好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我見猶憐。
魚左舟又朝她擺了擺手,“來,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芷……芷蘭!”花魁支支吾吾說道,不時拿眼睛偷瞄一眼魚左舟。
“芷蘭,倒是個好名字!”魚左舟微微歎了口氣,看向一旁站的筆直目不斜視的初九,嘴角微微彎起,對花魁道,“有些話你該記住就記住,不該記住的就不能記住。我知道你原不是有意,不過呢,今天我有件事要拜托姑娘!”
花魁聽著魚左舟的話心突突的跳的厲害,抬起頭有些驚恐的問道,“什麼……什麼事?姑娘且吩咐!”
“我這有位小兄弟,還望姑娘好好伺候一下!”魚左舟眼眸一轉,看向初九。
初九臉霎時一白,忙看向魚左舟。魚左舟不予理會,隻對花魁說道,“不知道姑娘可否願意?”
“……奴家願意!”那花魁暗暗鬆下一口氣,勉強笑著看向初九,隻是那青銅麵具泛著的寒光,令她心頭一跳,向後縮了縮手。但又感覺到魚左舟的目光,不得不走向初九,手剛要摸到他的手,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向後一推,跌倒在地上,頭上的朱釵散落開去,人也暈了過去。
“嗬,你也太不懂憐香惜玉了!”魚左舟定睛看著初九繃緊的側臉,隻聽得他拳頭握的咯吱響。她嘴角勾起,從桌上端起一杯茶遞給他,“喝了!”
初九看向那茶杯,伸手接過,過於用力指節都已泛白,微遲疑仰頭將茶飲盡。目光對上魚左舟,忽然從她眼中看到一絲惡作劇的戲謔,立時眼眸一緊,感到全身都開始發起熱,連呼吸都變得錯亂,似有一團火到處燒起來!
他驚恐的看向魚左舟,卻見魚左舟臉上不見一絲波瀾,聲音依舊懶懶的說道,“沒錯,我在茶裏放了東西。這花魁雖然已經暈了,但我覺得這衣香屋其他姑娘也不錯,你想找哪個都行,就當你跟我這麼久對你的獎勵吧!”
初九咬緊下唇,死死盯著魚左舟,喉結來回滑動,似有許多話要說,卻最終靜靜的將茶杯放在桌上,轉身破窗而去。
這是五年來他第一次賭氣,以前就算再怎樣苛刻的對他,再怎麼捉弄,他都忍下,這次看樣子是真的生氣了。她想到這裏,不由笑起來,眼角卻有些濕潤了。
傍晚的涼風肆無忌憚的從窗外湧進來,魚左舟眼中騰起的濕氣慢慢凝結,她半躺著一動不動,手卻禁不住顫抖起來。好不容易將憋了太久的那口氣吐出,才慢慢伸手將初九放在桌上的茶杯握在手裏,指腹劃過杯沿,似乎上麵還帶著他的唇溫。她吸了吸鼻子,手上一用力,杯子化作粉末從指間流下。
她站起身袖中絲帶一滑將那花魁移至軟榻上,也躍身穿窗而去。屋外夜色已四合,天上幾點星辰,月光倒是極好,將山中樹林下的小道照的很亮堂。魚左舟走在小道上望向前方,隻見不遠處的山林中白霧繚繞,正是霧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