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急劇的跳動,全身都在顫唞,不知道是在生氣還是悲傷。我壓住胸腔裏一陣一陣的疼痛,淒厲地一笑,說道:“我一早就放棄了,你不必用這種方式犧牲。”
說完,我終於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剛踏出幾步,身後突然傳來陸榮光的聲音。
他說:“於季禮,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會相愛?也許我們結婚才是最合適的。”
我驟然停下腳步,鞋跟在大理石上輕微一劃,聲音卻很是尖銳。我緊緊握著拳:
“明明我們對愛情都是完美主義者。為什麼要欺騙自己去將就?”然後稍作停頓:“你明知道,這樣做,我們都不會開心。”
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呢喃而出的,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也許,我隻是說給自己聽的。
我不再多作停留,毫不留戀地離去,挺直脊梁,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落寞。我仰起頭,讓那些突如其來迫在眉睫的眼淚默默流回眼眶。
我不怪陸榮光,因為他對愛情與我一樣,太過追求完美,以為情事該是如詩的。可惜,每個人都還是要經曆一段疼痛的青春,渲染了過去,吞噬了現在,那麼,為什麼還要讓它毀滅未來?
陸榮光,說到底,你比我還不懂得自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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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踏入會場,我有些不適地四處張望了一下,沒有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微微有些失望地垂下頭去。
“於小姐?”
我一抬頭,看見一個有些麵善的男人。這個男人方才與他打過招呼,他見我形單影隻的站在一旁,以為我是找不到江海洋,立馬熱情地要替我帶路。
他拉著我穿過擁擠的人群。饒是到場的皆是修養極高的人,都自發地替我讓道。我看見我火紅的裙角時而起伏,我的高跟鞋隨著腳步發出有節奏的嗒嗒聲音,細碎的光線在地板上繪製出一幅一幅寫意的畫麵。我竟看得有些恍神,當我再度抬首,江海洋已然在我眼前。圍在一圈談笑風生的闊少中間。
那人替我敲了敲他的肩。他驀然回頭,臉上公式化的笑容在見著我的那一秒陡然僵住。隻一瞬,便立刻恢複常態。他言笑晏晏地拍拍那人的後背表示感謝,然後又把我拉近他身邊。對我的突然出現和剛才的去向閉口不談。
我一言不發地站回他的身邊,那個今天給我設定的位置裏。
他很快又回到剛才的話題中。氣息溫和卻又略顯疏離的與人交談。偶然與我對視,也是笑的意味深長。
明麗的照明讓我有些失魂。我傻傻地想,也許,我並沒有離開,也許,一切都隻是夢一場……
可惜,命運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由不得我隨意篡改……
晚宴在一段慷慨激昂的演講中開始,盛裝的主持人笑靨如花地串詞,最後隨著幾個投資人站上高台,整個晚宴進入□。當他們手握金剪刀剪斷一長串的紅色綢花,全場驟然掌聲如雷。
總負責人是政府的高官。他著裝十分低調,一站到話筒邊現場便立刻熱辣了起來。他俯身,說著一些官方的話語。最後,他突然狡黠地一笑,毫不穩重的樣子與他的年齡很不協調,眼周的皺紋深陷,卻不讓覺得討厭。
他說:“我年紀大了,所以開場舞就交給我們的小江同誌,我想大家也是讚同的吧?”
台下立刻一片喝彩聲。耳邊聲潮如雷,我大腦一片茫然的白。隻是呆呆地看著台上的江海洋一臉笑容的慢慢從台上下來,一步一步向我走近。明明隻有幾分鍾,卻放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他就那麼來到我的眼前,翩翩風度,晴朗飄逸。他一隻手曲在腹前,一隻手伸向我,九十度彎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