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最後的一點指望都落空了,不由得心灰已極,看來多鈴的性命終究是救不得了,可不到黃河不死心,隻要多鈴還活著,我就會盡力再想別的辦法。眼看天色晚了,當天沒辦法返回北京,隻好就近在鐵道部招待所裏臨時住了下來。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轉天我問陳瞎子今後有何打算,是否要和我一起去美國逛逛,陳瞎子歎了口氣:“古人常將浮生比夢,感歎光陰迅速,人生一世,恰似寄身於太虛之中,其間有多少喜怒哀樂,悲歡憔悴,得失聚散,生離死別,移形換殼,到頭來都如夢幻一場,有聚終有散,正應得無常二字。萬萬沒想到當年洞庭湖畔一別,此生竟再也不得相見,回首前塵往事,恍如昨日,於情於理都該去故人鷓鴣哨的墓前祭拜一番。不過老夫的這把老骨頭,恐怕也沒幾天活頭了,實不想死在萬裏之外的異國他鄉,還是想先回湘陰老家走上一遭。”
我隻好買了火車票,和Shirley楊到火車站將他送上列車,並且跟他約定,清明節前就去找他,然後一同到美國去為最後的搬山道人掃墓。
送別了陳瞎子,我們就回招待所去收拾東西,路上順便買了張報紙,在公共汽車上翻看了幾頁,見有一整版的內容,說的都是“改革開放之後,黨的十一屆三中全會以來,在各個領域中取得了什麼什麼樣的輝煌成就。為豐富天津市民的業餘文化生活,天津市自然博物館重新對外開放,各界領導紛紛題詞祝賀”。
這種新聞隨處可見,並無什麼特別之處,可其中有一部分卻引起了我的注意。新聞中提到,為豐富自然博物館的展品,湖南省的一批珍貴出土文物,將送至天津展出一周的時間,地點在博物館二樓的第六展室。
這批湖南省的珍貴文物,包括一批由愛國僑胞捐贈的國寶級文物,其中特別值得關注的,是曆史上比較罕見的“無眼人形青銅佩飾(周)、鏨金描銀九色繪像銅爐(漢)……”
我奇道:“曆史總是驚人的巧合,這些東西不就是當年搬山卸嶺的好漢們,從瓶山倒鬥倒出的珍寶嗎?原來已經被愛國僑胞獻給國家了,又拿到天津來展覽供群眾參觀。”
shirley楊接過報紙看了看,她也是好奇心起:“報上的照片有些模糊,咱們何不順路去自然博物館親眼看看?”
我們倆一拍即合,當下也沒回招待所,直奔自然博物館買票入場。這個展覽館成立時間很早,可以追溯到民國初年,被稱為“北疆博物館”,後改為“人民科學館”,在文化大革命期間展覽曾一度中斷。由於重新開放時間不久,展品顯得也不怎麼多,但裏麵參觀的來賓絡繹不絕,有組織的學校團體占據了人群的一多半,大部分都是去看各種古生物的化石和標本。
當時的社會上流行展覽熱,如果去到公園裏,就經常可以見到有“畸形胎兒標本、新疆古屍、人體解剖……”之類的展覽活動,甚至還有些珍奇動物展覽,無非就是和豬崽一樣大的老鼠、人頭蛇身的怪物等等,噱頭五花八門,其中卻也不乏掛羊頭賣狗肉之流。所以我對本館內的陳列品並不感興趣,見館外有樓梯,直通二層的“湖南省出土珍貴文物展覽”,便帶著Shirley楊徑直上了二樓。
從二層外邊進去一看,展品當真豐富,幾百件大小文物,分門別類琳琅滿目地陳列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