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陽台上的幾人,也議論了起來,我總算明白了引起事件的原因了,就是春運將至,民工不滿意車站票價上漲的太過份,而聚討說法,最後演變成群體性暴動事件。
有新聞媒體車趕來采訪,卻被武警官兵給阻止了,那些不大合作的拍攝者,攝像器材被沒收了,官員的喊號效用不大,武警的驅散也顯得有些力不從心。
我的電話響了起來,是庭長打來的,讓我馬上回院裏。
掛了電話,又看了一眼仍在湧動的人群,準備回院裏了,估計不久後,我將會變得很忙了。
院裏的同事也都知曉了此事,院長下了令,所有的公務車,都禁止外出,全部在院裏候命。
畢竟,平息這事並不是法院的職責,不將事情擴大化便行,正在勢頭上的群眾,也許不管那藍底白漆上印著的倒是是公安還是法院,逮住就有可能放火。
“一些無知的民眾就是這樣,認為官官相護,公安的可以燒,法院的有何不可。”背靠在皮製轉椅上的副庭長捧著熱茶,深呷一口,參與著議論。
“魯巍你們認識吧?都躺醫院裏了。”副庭長旋上杯蓋,將長長的杯子放在麵前的紅木桌上,很是愜意的靠向椅背。
“不是吧?燒了警車,還襲警?”有人驚呼,“幸好法官的製服和警官製服區別挺大的,要不我路過那片區,得先脫製服。”
我笑了起來,笑同事過於明顯的貪生怕死狀,我不認識那個叫魯巍的,隻是在想,警車都敢燒了,憑什麼不敢襲警。
刑事庭一共有九人,庭長、副庭長,四個審判員,我,還有一個司機小王和一個書記員婷婷,我不是書記員,剛從書記員的地位脫離出來,現在是助審,可以列席審判長的左位了。
庭長見人都到齊了,分派開了工作來,八個人分兩隊行動,張法官一人留守辦公室,我隨著副庭長一起去檢察院送達文書,庭長向院長申請,一行人才得以坐上印著法院二字的公務車。在檢察院門口,將我們這一拔人放下來後,車子又駛了去,我駕輕就熟的在檢察院辦好了所有的送達宣判手續,副庭長啜飲著茶水,跟公訴科處長胡扯海扯著,我聽到他們又在談論暴動事件的進展情形,於是偶爾會側著耳朵聽,聽到詫異處,也會抬臉望向談得興起的兩人,正在受理案件的檢察官也會停下筆來,專注的聽。
這件事是這個城市裏鮮少有的熱點新聞,副庭長與公訴科劉處長又多多少少在這個城市裏有著不窄的人脈,得到的消息遠比她們要多,因此該事件的緣由始末,都在他們的談論中擺現出來。
反正,事情就是這樣的:兩個學生搭車時因為不知道車價上漲,身上所帶的錢不夠,被半途趕下了客車,在走回家的路上掉山溝裏摔成了重傷,由此事引起村民的極度不滿,而且汽運公司搞壟斷經營,胡亂加價,早已惹得眾人抱怨,更由此事為導火索,受害人家屬串連了幾個村數百名村民集結於汽運公司,找汽運公司老總要個說法,哪知汽運公司老總一句人又不是在車上出的事,關我們公司什麼事,立馬就把本已怒火中燒的村民真正惹火了,再加上在醫院的一名重傷的學生,不治身亡的消息傳來,局麵就立時就失控了。有人開始縱火燒汽運公司的客車,並與汽運公司的工作人員發生了肢體衝突,警察聞迅趕到,還沒了解到什麼情況,就被群情激憤的民眾以為是來幫汽運公司來抓人的,二話不說就把幾個警察給打了,並將警車燒毀,現在事件已經發展到開始圍堵市政府,全城已經開始進入了緊急狀態了。
我總算明白了事件完整的始末,比起那些圍觀群眾議論得來的消息要全麵、真實些,但聽著聽著,不免篤起了眉來,事情鬧到這一步,汽運公司應該負上一大筆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