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後,自梳女入了門就算被接納為這家的媳婦。
正常情況下當自梳女去拍門,對方家人也就寥寥幾句走個形式而已。
而這次,對方家人絮絮叨叨問了半個小時還沒問完,而且問的問題越來越難堪,那位自梳女臉色爆紅著不時用求助眼神扭頭望向陶姑。
陶姑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當對方家人又問到自梳女穿沒穿內褲時候,陶姑走到大門前,一腳就踹開了那家的大門。
陶姑用力較大,原本站在大門後的幾個男的直接被拍到了大門後麵,他們再怒氣衝衝從大門後麵出來時候,臉上都掛彩了有的還流著鼻血。
他們看到陶姑後臉上的怒氣頓時不見,再連忙陪著笑臉迎我們一行進入院子。
當我們進入院子後,有一男的去換上古裝新郎服並抱來一個牌位。
有自梳女去點燃紅燭貼上大紅喜字後,陶姑按照她替春喜和我爹舉行冥婚的步驟,為那抱著牌位的男的和穿著嫁衣的自梳女舉行冥婚。
陶姑在紅燭前點燃的紅紙,上麵寫的是,牌位上死人的生辰八字,以及穿著嫁衣的自梳女的生辰八字。
禮成之後,我們一行再回返姑婆屋。
當我們順利回到姑婆屋時候,其餘五路自梳女也已經平安回返。
陶姑帶我和俞可心到她的房間,問我們,買門口中的當屍首和墓白清哪一種更好。
俞可心搶著回答說當然是墓白清,說墓白清很省時省力。
陶姑望向我,我說各有好壞,當屍首雖然要守靈送葬比較費時費力,但不用經曆墓白清中的拍門難堪。
陶姑點點頭說的確如此,再告訴我和俞可心,春節之後她要離開姑婆屋一段時間,到時候她會為我和俞可心安排學校上學,會派人跟著照顧我們。
已經不再對陶姑心有隔閡的我忍不住問陶姑要去哪裏,陶姑說,她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等我和俞可心長大後,她會也帶我們都過去。
聽到陶姑的回答,我瞬間想到她和老道士對話中提到的回去,我疑惑,她和老道士口中提到的她,到底是誰。
從那天晚上後,陶姑開始加緊教習我和俞可心知識和本事,我沒見她去追究花煞事情。
春節之後,陶姑離開了姑婆屋,我和俞可心隨即被姑婆屋的王姑帶出山區,去往最近的一個鎮子上去上學。
王姑三十多歲,她平時在姑婆屋很是沉默寡言。
除了不落家的自梳女之外,其餘自梳女在哪裏都是白衣黑褲。
我和俞可心跟著王姑離開姑婆屋後,王姑不但自己換上了普通衣衫,也讓我和俞可心換上了普通衣衫。
不止如此,王姑還剪短了我和俞可心的頭發,不再為我們梳辮子,並叮囑我和俞可心,我們不許隨意告訴外人我們的自梳女身份,不許隨意使用陶姑教我們的本事,免得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倘若有人問起我們的關係,我和俞可心要說,我們是她拾來的孩子。
我和俞可心入學當天,王姑就在學校附近租了單元房,方便照顧我和俞可心的吃住問題。
俞可心跟我一樣是第一次走出大山,我們對外麵的世界充滿好奇,但因為我們入學後直接跟的是二年級下期,我們學習起來有點吃力,我們不上學的時間都用來補課了根本沒空出去閑逛。
日子過的很是平靜,但我總是覺得王姑時刻都很緊張。
我曾問過王姑到底在緊張什麼,王姑搖頭否認後,說她隻是有點擔心照顧不好我和俞可心。
在王姑的督促下,我和俞可心漸漸跟上進度,期末考試都沒掛科。
暑假我們依然留在鎮上,王姑不時會帶著我和俞可心在鎮上轉轉,讓我們多接觸新鮮事物。
我漸漸適應了新的環境,漸漸淡忘了之前經曆,不過我時刻沒敢忘記自己的自梳女身份,閑暇時候我會一遍遍熟悉陶姑之前教我的本事。
俞可心適應新環境的能力遠比我強,暑假裏她經常會獨自溜出去玩。
我不知道俞可心每次出去都能去哪裏玩,我聽王姑說,俞可心每次去的地方其實就是樓下的冥品店並不會走遠,那冥品店是在我們租房之後才開的,開店的是個老婆婆。
我沒明白冥品店有什麼好玩的,再經過那冥品店時候我特意進去看了一眼。
冥品店裏擺滿了花圈壽衣以及紙紮的東西,店主是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
看到那老婆婆,我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但我如何都想不起我曾在哪裏見到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