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梅枝的話,像一把利劍,插在了邵大玲的心上,似乎疼的已經失去了知覺,心裏麻麻木木的。
這一天,工作很忙,大家都在分頭忙碌著,邵大玲沒有時間思慮太多,像個陀螺一樣轉著。
直到她下了班,洗了手在更衣室換衣服,薛梅枝的那句話便迅速的自動跑到了她的腦子裏。
“見不得人嗎?”
說者或許無意(實際是有意的),但聽者一定有心。因為這,就是邵大玲內心深處的一個結。
她為什麼不想讓董凱說自己是他女朋友?因為一說,別人必然要知道她離婚了,而且離婚後又迅速找了新歡,這些確實是她不想示人的,她害怕!所以確實,見不得人。
也不僅僅是這一句,還有其他的一些聲音,比如,離過一次婚的女人是根草,而離過一次婚的男人是個寶;董凱那麼優秀,怎麼會找一個護士!他本來就不願意找護士的!
這些嘈雜的聲音,讓邵大玲忽而覺得對自己,對自己和董凱的未來沒有了信心。
懶懶的,她背了包,戴好帽子捂住耳朵,雙手插在棉服口袋裏,慢慢走出了科室。
待出了大樓,一股冷冽清新的空氣撲麵而來,她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吐出來,噓——那個讓人壓抑的科室讓人壓抑的護士長,終於都可以暫時拋到腦後了。
心情爽朗了很多,她邁著腳步,朝步行街方向走去,魏蓓蓓老師晚上在步行街的夢都酒店請吃滿月酒。
時間太快,她的寶貝小公主出生一個月了,特別喜歡小孩的邵大玲,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見到她的幹女兒。
手機在包裏響了,是董凱。問她在哪兒,怎麼下班沒喊他一起走。
邵大玲愣了一下,喊他一起?那不就暴露了嗎?這不是明知故問嗎?
“喊你一起幹嗎呢?我晚上要去喝滿月酒,這你知道的。”她在電話裏陳述道。
“怎麼?你不開心了?”董凱問。
幹嗎呢?幹嗎那麼敏感呢?不開心,一會不就好了嗎?
“沒有。”她說。
電話那頭的董凱愣了一下,邵大玲也感覺到了。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心情不好,卻讓他來承擔自己的壞情緒,這點對他不公平,他又沒做錯什麼。
“我沒有不開心啊,真的。”她在電話裏擠出一個笑容,努力讓自己感受到輕鬆,好讓對方感受到輕鬆。
情緒這東西最古怪,騙的了自己,就能騙的了別人。“騙自己”這招果然很有效,董凱聽了她的話,信了她的話,立刻輕快的說道:“你走慢點,稍稍等我一下,我現在就從科室出來。”
邵大玲卻驚到:“等你幹嗎?我要去喝喜酒啊。”
“我們一起啊。”董凱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這不合適。”邵大玲說。
可是董凱已經把電話掛了,邵大玲隻得慢慢的邁著步子,邊走邊等著他趕來。
有些抗拒他去,因為自己內心的不自信,更有些想讓他去,因為她想讓自己的幸福可以得到見證,也想讓兩人的感情得到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