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兩位爺上茶。”
“不用,”那執著折扇的男子笑道:“下午在茶寮裏喝多了茶,現在還不渴。”
男子歎口氣,“那你待李衛去前廳奉茶罷。”
下人點點頭,領著如獲大赦的李衛出了書房。
等二人出去了,男子就聽對方笑道:“老八啊老八,你過得真悠閑呐。”
胤禩忍不住拿眼盯著那人,張了張口,始終沒說出話來。
那人環顧這書房,瞥眼看見桌案上的字,笑著讀道:“翻飛挺落葉初開,悵怏難禁獨倚欄。兩地西風人夢隔,一天涼雨雁聲寒。
驚秋剪燭吟新句,把酒論文憶舊歡。辜負此時曾有約,桂花香好不同看。”
讀罷瞧了一眼胤禩,“這還沒到中秋,八弟就寫起秋辭了?”
胤禩收回眼,“隻是忽然想起有人作過這首詩,覺得應情,就拿來寫寫而已。”
“誰作的?”
“一個自私霸道,愛猜度,疑心重的人……可偏偏又有膽識有手段,是個不世的君王……”
胤禩話還沒說完,忽然眼前一暈,就被人狠狠的按在了牆上,牆上壓著的畫卷“嘩嘩”的擺了擺,差點掉下來。
胤禛再也偽裝不起來,把他推在牆上,欺身過去摟住他的腰身,“我想了千百種平靜的法子,我一路上就在想,見到你說什麼?覺得自己應該裝的很平淡,不然就敗給你了,可是啊胤禩,我果真,輸給你了……”
胤禛把臉埋在他的肩窩裏,隻覺得懷裏的人有些不可抑製的打顫,又接著道:“我贏了江山贏了天下,卻輸得一塌糊塗……你有多狠的心啊,胤禩你有多狠的心,才不告訴我?”
胤禩仰著頭,靠在牆上,眼角有點酸,伸手慢慢的,極其緩慢的,回抱著胤禛,笑道:“告訴你了,又有什麼用,你和八爺黨的芥蒂,除非我這個正主死……我倒忘了,現在已經沒有八爺黨了,不該說這些了。”
“你炸死出京,十三知道,老十知道,就連李衛也知道,瞞著我很好玩麼?”
胤禩聽了嗬嗬而笑,“皇上,我問你,你知道我炸死,第一個反應是什麼?”
“……接你回來。”
“北京城裏,沒有幾個不認識我的,我不能再回去了。”
胤禛沒有言語,埋在胤禩頸窩,狠狠的吸了口氣。
胤禩淡淡的聲音道:“我知道,你想過清閑半輩子,卻不甘心給這天下做一個陪襯,我同樣也不甘心,看著你作陪襯。”
胤禛笑了一聲,“我這個皇帝,當的很失敗啊。”
“創一世清明,無官不清……就不失敗。”
胤禛心裏一震,抬起頭輕輕摸了摸胤禩的嘴唇,對方嘴角一翹,主動的吻了上來。
溫熱的感覺很真實,輕輕的印著,有些發癢,那種淡淡的感覺,忽然讓胤禛心裏狠狠的一顫,手臂一收,緊緊按住胤禩的腰,撬開對方的牙關,侵略性的攻城略地。
胤禛想,來的路上,那種興奮激動莫名的心情,到真正見了麵,都忽然不見了,本以為自己可以遊刃有餘的平靜,誰知道那都是假象……
胤禩主動的回吻著,唇舌被輕輕的刮蹭著,就抑製不住的顫唞,似有似無的呻[yín],激的胤禛的呼吸有些亂。
“你早就料到我能找到你罷?”
“是啊,不過沒想到這麼快。”
胤禛笑笑,道:“老天爺見憐,托夢給我了,說你委屈,讓我來親親你。”
胤禩忍不住笑,“八爺從來不委屈自己。”
胤祥挑著朝廷的重擔子,滿心無奈的等著皇上回來,不過好在萬歲沒自己這麼頭腦發熱,心裏記掛著政事,過了幾天就回宮了。
胤禛在書房召見了四阿哥弘曆,四阿哥在書房待了整整一個下午,才出來,眾人都猜測是什麼事情,瞧見四爺的臉色,也沒有什麼不好的,沒準是又委以什麼重任了,四爺笑笑不語,還是一貫的親和樣子。
大年三十的時候,李衛早些去過胤禩那裏,送了好些東西。
杭州府冬天也不怎麼冷,胤禩喜歡在院子裏坐坐,喝喝茶,房門“砰”的一聲,忽然被推開了,一個五六歲的小包子跌跌撞撞的衝了出來,撲進胤禩懷裏“咯咯”的樂,嘴裏奶聲奶氣的喊著“爹爹,爹爹,嚇到你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