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談起軋棉花的事,說費耶特維爾附近那家新的軋棉廠飄699收費太高了。
不過那天他在費耶特維爾聽說,如果他把馬和車子借給廠主使用兩個星期,收費就可以減少四分之一。
他還沒有答應這筆交易,想跟∫
“啊,多麼動人呀1媚蘭喊起來。
“思嘉,你不要把那些鈔票給嬤嬤拿去糊牆壁了。它不僅僅是一張紙——就像詩裏說的那樣,而是‘一個滅亡了國家的證物’呢1“啊,你別傷感了!媚蘭!紙就紙,而且我們正缺紙用。嬤嬤又經常抱怨閣樓上的一些牆縫。我就聽得厭煩死了。韋德長大以後,我想我會有大量的聯邦鈔票給她,而不是這些聯盟的廢紙了。”
她們爭論時,威爾一直拿那張票子逗著小博在毯子上爬飄703著玩。
這時他抬起頭來,用手遮著陽光向車道那邊凝望。
“那邊來人了,”他在陽光中眨巴著眼睛說。
“又是個大兵。”
思嘉朝他觀看的方向看去,看見一個熟悉的人影,一個有胡子的人從林蔭道的柏樹底下緩緩走來,他穿著一身襤褸的藍色混雜的軍服,疲乏地耷拉著腦袋,慢騰騰地拖著兩條沉重的腿。
“我還以為不會再有大兵來了,”思嘉說。
“但願這不是個餓癆鬼。”
“他一定是餓了,”威爾簡單地說。
媚蘭站起來。
“我想還是去,叫迪爾茜另外準備一份飯吧,”她說,“並且警告嬤嬤,不要急急忙忙讓這可憐蟲脫下衣服和——”說到這裏她突然打住了,思嘉回過頭來看著她,媚蘭纖瘦的手緊緊地抓住喉嚨,思嘉看得出,仿佛她那裏疼極了似的,她那白晰皮膚下的青筋在急急地跳動。
她的臉色更蒼白,那雙褐色的眼睛也瞪大到了嚇人的程度。
思嘉心想,她快要暈倒了,便連忙跳起來抓住她的胳膊。
可是一刹那間媚蘭就把她的手甩開,跑下台階。
像隻小鳥似的輕盈而迅疾地朝碎石道上飛跑而去,那條褪色的裙子在背後隨風飄舞,兩隻胳臂直挺挺地伸著。
接著,思嘉明白了,她像挨了當頭一棒。
那個人抬起一張長滿了肮髒的金黃胡須的臉,停住腳步,站在那裏望著房子,好像疲憊得一步也挪不動了,思嘉這時才暈頭轉向地向後一退,靠在走廊裏一根柱子上。
她的心髒忽而急跳,忽而停止不動,眼看著媚704飄蘭抽抽搭搭地投入那個肮髒士兵的懷抱,他也俯下頭去吻她,思嘉滿懷狂嘉地向前跑了兩步,但威爾拉住她的裙子,攔住了她。
“別破壞這個場景,”他悄悄地說。
“你這傻瓜,放開我,放開我!這是艾希禮呢1他沒有鬆手。
“他畢竟是她的丈夫嘛,是不是?”
威爾平靜地說。
這時思嘉低下頭,懷著一種又高興又惱火,但卻無能為力的惶惑神情看著他,她從他寧靜的眼睛深處感受到了理解和憐憫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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