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一節體育課,白皓城正常上。
蘇寒琛挑眉:“你不是摔斷了腿?”
白皓城翻白眼:“都說開玩笑了。”他歎口氣,一字一頓,“那是比斷腿還麻煩的事。”
蘇寒琛微微皺眉:“怎麼了?”難道是你發現自己變醜了?
白皓城向小賣部走去:“我奶奶來了。”他聲音太小,以至於蘇寒琛聽不清他講的話。
蘇寒琛趕上前:“什麼?”
“沒什麼。”白皓城從冰箱裏抽出根冰棒,嫻熟地撕開包裝紙,咬了一口。
聽著他說話有些有氣無力的味道,又不想搭理人,蘇寒琛就隨口一問:“你心情又不好了?”
白皓城搖搖頭:“沒有,就是昨天晚上吹電風扇的時候,對著腦袋吹久了,頭有點痛。”
“那你就不該吃冰的呀。”
“跟吃冰的沒關係。”白皓城眨眨眼,打起精神又咬一口冰棒,得意似的在蘇寒琛麵前晃晃,“我今天都吃第五根冰棒了,中午還喝冰沙飲料呢。”
蘇寒琛挑眉:“……”你確定你沒事?
今天也是晴天,不過大太陽是不存在的,熱也用不著吃冰棒。
“我們一起跑步吧。”白皓城突發奇想,丟了吃剩的冰棒棍,“很久沒跑了。”
蘇寒琛詫異:“你居然會想到跑步?不是一直說跑不動啊?”
“時代變了嘛。”
“什麼鬼……”
說是這麼說,蘇寒琛還是陪著白皓城跑了。
白皓城跑的慢,蘇寒琛也就跟著他,隻跑在他前麵一點兒,時不時回頭看一眼。
麵無表情地望著蘇寒琛的背影,白皓城漸漸出了神。
我沒有人情味嗎?
母親的話他實在無法不在意,盡管他覺得自己沒有錯。
我可能真的沒有人情味吧……
無論如何,付謀兮都是我的父親,幾乎沒有哪個孩子不希望自己有個父親的,卻出了我這樣一個幾乎以外的怪胎。
因為利益,即便付謀兮沒有做什麼很對不起我的事,我也可以恨毒了付謀兮,甚至不願承認自己有父親。
再說奶奶,她做了很多對不起我媽的事,但是沒有那樣對我。不會有幾個奶奶心裏完全沒有孫子,何況是個會嘮叨人的奶奶?
我一直認為,對我好的人我沒資格對她壞,那奶奶,算不算對我好的人呢?
還有蘇寒琛,我接近他是因為光環,他卻始終如一地對我好,他總算是對我好的人,為什麼我還想以利益衡量他……
所以說,我就是個沒有底線的人渣?我沒有人情味?沒有嗎?
不會……我有……我有……媽媽,不要這樣說我……不要……我想對你們好……我隻是……隻是……
“噗通”——
“白皓城!白皓城!你怎麼回事!老師!白皓城他暈倒了!”
“快帶他去醫務室啊!背過去啊!”
橡膠跑道上,蘇寒琛背起一頭冷汗的白皓城向醫務室趕去。
白皓城昏睡在醫務室的病床上,戴著口罩的女醫生站在床邊:“發低燒發的厲害,吃多了冰東西冷到了,休息一下回家吊針吧。”
“謝謝了。”一旁班主任和蘇寒琛紛紛鬆口氣。
班主任走出醫務室,女醫生則走到隔間休息室。
一直焦急守在一邊的蘇寒琛連忙上前,看著白皓城。
現在他就是走了也沒事做,不如坐這看人。於是蘇寒琛搬了個椅子坐在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