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至此終年(2 / 2)

偶然間我看到過他推著一架輪椅在公園裏散布,輪椅上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應該是他的媽媽,那個故事裏悲慘的女人,他們有說有笑,漸行漸遠,但我總是回想起來的,都是在法國那個西裝店裏戴著眼鏡的青澀男孩,那個說發了工資會還我西裝錢的男孩。

祝福你,一生遂意,我隻能這樣默默祈禱。

張尓嫿比我出院還要早,聽說是她的父母接她回去的,操著一口地方口音,穿著平凡,她的豪門夢破碎了,但是我想她會和我一樣慶幸,能活下來。

至於裴婉萱,她徹底消失了,聽傅則慕說她去留學了,刪除了所有人的聯係方式,連他父親的葬禮,都沒有出席。

傅則慕說起她的時候總是麵露愧疚:“如果不是我,她也不會……”

我知道,我們虧欠的,對不起的人太多了。

s市下第一場雪的時候,我們去了奶奶的墓前,和奶奶說了很久的話,說道小時候的故事,又說道長大之後的事情,有時候笑,有時候流淚。

當天夜裏,我們乘上了去往佛羅裏達的飛機,在幾萬英裏的高空我睡得很安穩,似乎我三分之一的人生就這樣過去了,所有我記憶力的人就這樣排著隊與我說再見。

總會有重逢的,我伏在傅則慕的肩膀上,他輕微的鼾聲像是催眠曲,讓我睡的也格外安穩。

傅則慕的父母在機場接我們,當他們看到我微微隆起的肚子就已經猜到了,年邁蒼老的眼睛裏快要落下淚來,我也十分動容,喊一句:“爸,媽,你們要做爺爺奶奶了。”

“哎!”他們應聲,被陽光曬得黝黑的臉上滿是微笑。

每天躺在農場的房頂上曬曬太陽,看著傅則慕穿著雨衣雨靴拿著水管澆灌葡萄藤,像隻勤勞的小蜜蜂,把偌大一個傅氏集團甩手丟給了白宇成,當初的競爭對手如今卻是合作夥伴,隻是一個在商界累死累活,一個則悠閑地哼著小曲。

我摘一顆葡萄隨便擦擦就丟到嘴裏,酸的眯起眼睛:“還沒熟。”

傅則慕也摘一顆丟到嘴巴裏,卻吃的津津有味:“很甜啊?”

“是嗎?”我將信將疑又摘一顆塞到嘴巴裏,於是我被酸……兩次,傅則慕在旁奸計得逞似的笑個不停,這時候突然肚子突然動了。

“哎喲!”

“怎麼了?”傅則慕扶住我。

我把他的手拉到我的肚子上,讓他感受著一隻小腳丫正隔著肚皮和他示威。

“寶寶說,等他出來替我教訓你。”

傅則慕親親我的額頭,“等他出來,和我一起照顧你。”

江昭發了朋友圈,最近他和記者李靜杠上了,或許是因為當年的舊事,但言語之間我總覺得兩個人似有小粉紅的氣氛,像是一對歡喜冤家。

葉瀾和鄭珊的甜品店雖然不知名,但是人來人往也有許多樂趣,鄭珊仍舊沒能想起來過去的一切,但是這或許是一種幸運。

田老板要退休了,幹脆聘請了別人來打理琴室,有時候我們還會在國外旅遊的時候遇見,一起喝杯酒。他過得很瀟灑,偶然間被我看到他的錢包裏麵有一個女人照片,照片很舊了,應該是有一段長長的故事。

誰沒有故事呢?正是這些故事讓我們有麵對未知的勇氣和未來的希冀,也正是故事讓我們知道每一種不同的選擇都會有不同結果,幸好,我仍然選擇你,你也從未放棄。

至此,我的人生因為要迎接新的生命,開啟了新的篇章,揮手與過往告別。

愛與恨,原諒與淚水,都是人生中的生動與鮮活。

願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