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術士的眼裏,驀然閃過難以掩飾的敬慕和震驚——那是怎樣的無上靈力。
“孤光。”出乎意料,迦若卻是直接走向他的窗前,雨絲依然密密而下,大如青錢。然而祭司衣襟上沒有一點濕意,迦若似乎是心裏有了什麼決定,徑自走到這個平日素來不大交往的同僚麵前,頓了頓,忽然做了一個令人詫異的舉動——
“這個給你。”白衣祭司反手,從額環上取下鑲嵌的寶石,托在手心裏,送到左護法麵前,“你拿著月魄——以後,這裏,希望你能好好守著。”
迦若的眼睛,看向蒼茫一片的月宮,裏麵不知道是什麼樣的神色變幻。
孤光怔住,看著蒼白手心裏那一粒殷紅如血的寶石——凝聚了月華、號稱拜月教三寶之一的月魄,訥訥片刻,搖頭笑了起來:“祭司大人,今夜之戰未行,就這般不求生、先求死,可不是什麼吉兆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嗬。”迦若也笑了一下,將月魄握在手心,負手看天,眼神寂寥,“求死?那也要有死可求才好。”
“你心底還有‘善’的存在,這很好……是上窺天道的奠基之處。”白衣祭司不再多說,隻是回過頭,看著孤光,將月魄扔在他青衣的衣襟上,“我知道你渴望擁有力量……你術法上的天賦也很高,隻可惜機緣不夠——這塊月魄不正是你所需要的麼?”
孤光的手微微一震,不易覺察的垂下眼睛,掩飾住自己的內心——他自信祭司是無法看到自己內心的……然而,迦若對於他的想法、又知道得有多少?
他知道自己想借助蕭憶情的手、來吞噬他繼承他的力量麼?
可是,為什麼一貫交情淡漠的迦若、如今卻要親手將象征祭司身份的月魄交到他手上……他這算什麼?死戰前夕的最後囑托?
雖然,清輝死後,拜月教除了祭司以外,已經沒有人比他擁有更強的力量——如若今晚迦若一去不回,那麼拜月教的實際大權必然要落到他手中,可是……對於他而言,對於這些的熱情,遠遠不如對於得到力量的意願那麼強烈。
“我留下了手諭在神殿裏,安排好了一切——總而言之,如果沒有我在,拜月教的一切,就拜托你了。”
青衣術士還沒有出言說什麼,等撿起那顆跌落在衣襟上的寶石,抬頭看去,迦若身形已經遠在數十丈之外。
雲沉沉壓在靈鷲山上,天青地蒼,風雨飄搖。
空茫一片之中,隻有那一襲白衣如風般遠去。
孤光的心裏,陡然泛起說不出的複雜心緒,用力握緊月魄,心念轉如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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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稟大人,她不肯吃東西。”回到白石屋,剛一進去,就聽到匍匐在地迎接的子弟中,有一個女弟子怯怯稟告。白衣祭司看了一眼連接幾個托盤上毫無動過的飯菜,眉頭微微蹙了一下,卻隻是揮揮手,示意退下。
弟子們不敢抬頭看祭司一眼,膝行著倒退而出,闔上門。
空曠的白石巨屋裏,忽然安靜的連風的聲音都能聽到——安靜的似乎空無一人。
然而,這個房間裏確實是有兩個人——除了白衣祭司,還有一個在神龕前垂首靜默坐著的緋衣女子,一動不動,宛如雕塑。
“真有些後悔將所有都告訴了你……本來以為,聽雪樓靖姑娘應該可以承受的。”迦若在那個沉默的女子麵前俯下`身來,歎息著,看著她無表情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