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術法中人的預言,聽雪樓主眼神閃了一下,卻依舊微微搖頭,笑:“如若我都去養病了,你的師妹怎麼辦?”
“樓主!”明白蕭憶情方才聽到了自己的嚷嚷,弱水驀然叫了起來,“你要救燁火!求你了,你一定要把燁火從月宮救出來!”
“咳咳……放、放心。”隻是平息了片刻,劇烈的咳嗽再度讓他的聲音斷續,蕭憶情勉力點頭,眼神卻是冷定的,“張、張真人是我…是我請來的,咳咳,聽雪樓斷無、斷無不顧你們的道理……”
那個瞬間,這個眼前病弱的人仿佛有說不出的力量,讓弱水陡然間呼吸停頓了一下。
“會、會‘鶴衝天’之術麼?”咳嗽著,聽雪樓主頓了一下,問。
弱水怔了怔,不料聽雪樓的主人居然也知道術法家的旁門,下意識的點頭——這本是飛縱傳訊之術,修為如她也是能操縱紙鶴的。
蕭憶情咳嗽方停,略微頷首,想了想,從窗上撕下一片窗紙,用流著血的指尖在上麵寫下幾個字,交給弱水:“把這個傳給孤光,他當為我一力維護燁火,你可放心。”
“孤光?”弱水一愣,想起了朱雀宮門前那個青衣術士,不知為何心裏一跳——對了,那是聽雪樓這邊的人吧?她低下頭看去,隻見那一張白紙上淩亂的寫了幾個字:保護燁火。蕭。紙上的血跡未幹,淋漓可怖。
“樓主。”感激的,藍衣少女抬頭看著聽雪樓主,想說一些感激的話,然而蕭憶情已經微微擺手,轉入內室闔上了門。紙鶴迅速在弱水手中折成,吹了一口氣,撲簌簌振翅飛去。
憑窗斷斷續續的咳嗽著,蒼白清俊的臉上有沉重的負累,眉間忽然有些自嘲的笑意:今日…今日自己居然說了這樣意氣為重的話?嗬,如果換了往日,哪裏會為一個丫頭動用孤光那樣的重兵……隻是,聽到弱水的話,念及同樣是有重要的人淪為人質,才驀然間心軟了吧?
蕭憶情看著紙鶴飛上碧空,咳嗽得彎下腰去。伸手入懷,想去拿一瓶藥,然而手有些顫唞,一個不穩,瓶子落地碎裂,藥丸散落滿地。他的手扶住窗欞,想起以往這時候在身邊的那人,陡然心中一痛,捂住嘴彎下腰去,然而已經來不及,一大口鮮血衝口而出。
“樓主!樓主!”門外墨大夫來不及稟告,急忙箭步衝入,近身之時忽然驚覺,不敢再走入蕭憶情身側一丈,站在一邊看著地上那一灘血,臉色驚懼。
“不妨事,不妨事……咳咳。”身為病人,卻安慰起大夫來,蕭憶情微笑著直起身,然而眼前微微有些模糊,連他自己也感覺到這一次發病異於往日,然而聽雪樓主的臉色卻依然冷定,扶著牆坐入軟榻,對著發怔的墨大夫招手,示意對方可以靠近,“給我一丸‘凝神丹’。”
墨大夫陡然驚住,下意識的脫口:“不行!”
聽到手下人居然敢直接反駁自己的命令,聽雪樓主眼神驀然冷凝如針。
“凝神丹是靠損耗元神來暫保氣脈——樓主血氣衰竭如此,哪裏當得起!”墨大夫毫無畏懼,根本不當對方是君臨武林的聽雪樓主,隻是教訓病人般斥責,“樓主目前必須立刻調息靜養,不可再勞心勞力——否則哪裏能活的下去!”
“調息靜養?”蕭憶情眼神一變,冷冷一笑,清秀的眉間殺氣聚集,“阿靖在他們手裏,讓我怎麼調息靜養!今晚我要去見迦若!你不給我藥是不是?——碧落!”
不再和固執的醫生浪費時間,聽雪樓主擊掌,喚入待命於外的大護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