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段(2 / 3)

月宮內已經泛起了一陣混亂,靈鷲山上,那些當值得拜月教弟子們聽得同伴相互提醒的大呼,紛紛拔劍,雪亮的劍光映照著夕陽,一片璀璨冷厲。

然而那道緋紅色的影子如同風一般掠過來,手中的劍流出一道道光芒,劃破空氣、也劃破所有擋住她的東西——無論是人、還是劍。所到之處,無不披靡。緋衣女子一手持劍,另一手卻抱著一個黑色的匣子,目光非常奇特——既是空茫,卻又是堅定。

她沒有向著山下逃去,反而回身隻是向著月神殿一路殺去!

還沒有殺到聖湖邊,整個月宮已經被驚動,那些拜月教的弟子紛紛拔劍奪門而出,攔截這位居然敢直闖月神殿、對月神不敬的女子。那些弟子的武功無甚可觀,有些甚至隻怕沒有接受過正式的劍術訓練,然而——那些教徒眼裏卻有因對神袛信仰而產生的狂熱,竟然絲毫不畏緋衣女子手中如削腐土的長劍,依然個個奮不顧身的拔劍阻擋在她麵前!

“讓開!讓開!”阿靖揮劍,一次次斬落,嘴裏卻隻是下意識的反複喃喃低喝,“讓我見他……讓我去見他!”

血在她眼前濺起來,一蓬一蓬,阻擋住她的視線。緋衣女子的腳步往月神殿一刻不停地衝去,殺出一條血路。然而越來越多的教徒擋在那條神道上,密集著簇擁住了她,每個人眼裏都閃著光,手裏的刀劍密密麻麻,砍向這個竟然敢褻瀆月神威嚴的敵方女子。

不知道已經殺了多少人,然而眼前的人牆仿佛依然無止境。

她的手感覺到了劍柄上流下來的人血的溫暖,看到那些教徒們無畏殉道般的眼神,阿靖的心裏驀然便是一震——拜月教,拜月教!到底,宗教有什麼樣強大的力量,讓那些人都能為之生死不顧?

“讓開!”她的劍刺入一個年輕拜月教徒的胸口,避開了心髒,卻是從肺部刺入一劍斜削,破骨而出。那個教徒慘叫著被血薇劍上的力道帶著飛出,撞到了後麵好幾位同伴,立刻前方空出了一丈的路,阿靖不等那些教徒再補上這個空位,立刻飛身掠過去,一路揚劍削斷了刺向她身上的刀劍。

忽然間,有把長刀斜斜的削向她左手抱著的那個黑匣子——原來是一位教徒看的親切,猜想著這個緊緊抱著的東西對於緋衣女子來說必然要緊,才試探般的忽然出刀攻去。

血薇劍剛剛掃開一片兵刃,還未從別人的身體內拔出,然而那把長刀已經削到。

抱著一個黑匣子已經讓左側的防衛力大大下降,然而在這樣救護不及的關頭,緋衣女子居然不肯棄匣騰出手反擊,隻是想也不想的微微轉過肩頭,就生生用手臂受了那一刀!

血在緋衣上飛濺開來,看到敵手第一次見血受傷,拜月教弟子裏發出了一聲歡呼,圍攻的更加如同暴風驟雨般急切。

長刀深深斫入阿靖的左臂,應該是傷到了筋絡,她手指忽然感覺無力,幾乎抱不住手裏的匣子。匣子失手墜落,緋衣女子顧不上周圍砍殺過來的兵刃,握劍的右手閃電般伸出,重新在匣子落地前接住,然而肩背上已然連續中了數劍。

一個踉蹌,阿靖被背後那幾劍的力量衝擊著、往前衝出幾步,膝蓋幾乎抵住地麵。絕境中,緋衣女子的眼睛,陡然冷凝收斂,雪亮的如同有閃電掠過。

在萬兵叢中,她長劍一圈,將所有人暫時逼退開三尺,卻忽然頓住了手。

拜月教徒隻見那個緋衣女子驀然提起了奇異的緋紅色劍,尾指點在劍柄上,食指指住緋紅色劍脊,眼神冷冽,血流了她半身,染的緋衣更加鮮紅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