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總陳定基想製他於死地、高價請來了邪教陰人想害了他性命。”張真人摸了摸胡須,緩緩點頭,“唉唉……這般狠毒的妖術!施術者就不怕折了自己的陽壽?”
“咦?這麼說來,周守備也是站到我們這邊啦?”終於明白過來了什麼,弱水問。
燁火笑吟吟的看了師姐一眼:“至少不會和我們為難了吧?他要忙著找千總算帳,拜月教的事情,該是懶得管了——這樣一來,形式對於聽雪樓就好多了,不至於四麵為敵。”
張真人微微點頭,看了大弟子一眼:“弱水啊,你對於人情世故一竅不通,這一些還要向你師妹學學!”
“可是,你們怎麼知道王府守備那裏正好有機可乘啊?萬一他們都和拜月教扯不上呢?”雖然明白了此次出行的原因,但是弱水還是有些不服氣的問。
“嗬嗬……這等謀劃,自然是蕭樓主的功勞。”有些感歎的,張真人微微頷首,“他似乎從好幾年前就關注到苗疆了,對於進攻拜月教樓主似乎已成竹在胸,這裏的人事無不了如指掌……短短時日便做到了各方製衡。厲害,厲害啊。”
弱水被複雜的關係攪得有些頭暈,跟著師傅在人群中走了一路,才慢慢地反應過來,張大眼睛歎息了一聲:“啊,我現在明白那個蕭公子為什麼看上去總是病懨懨的了——老是想著這麼費力的事情,能不累麼?”頓了頓,見師傅和師妹都笑,她忍不住也笑著問了一句:“師傅,蕭公子厲害,還是你厲害呢?”
然而,不等聽到回答,感覺到了背上的葫蘆似乎輕了起來,弱水下意識的伸手一探,忽然叫了起來:“哎呀!糟了——葫蘆、葫蘆空了!”
張真人和燁火同時色變,等弱水解下背上葫蘆查看時,一入手便發覺份量輕了不少——然而,封口處的符錄、卻居然絲毫未破!
竟然…竟然有人、不需破壞符錄結界,就輕易擄走了鬼降!
“我、我一直沒有覺得有誰動過啊……”目瞪口呆的,弱水急道,有些快哭出來的感覺,“師傅……這次我隻有認啦——你回去罰我吧!”
看著葫蘆口上分毫未動的符錄,再凝神一算,張真人便抬起投來,拍拍焦急的弟子,歎了口氣:“算了……以你的修為,實在怪不得你看不住。”
“嗯?”弱水和燁火鬥齊齊一怔,卻看見師傅轉過頭,對著方才擦身而過的行人一稽首:“施主好高深的五行搬運大法……隻是以施主的修為、何苦與小徒開玩笑?還請將收服的鬼降返回,貧道感激不禁。”
人群中,某個快要走上浮橋的男子站住了身,在如火的鳳凰花下轉過頭來,微微一笑:“大師恐怕是看錯人了吧?”
然而,在那個人回頭的刹那,仿佛被強光忽然照住了眼睛,弱水視線一片空白——
那個人身上的靈力是如此的強大……那散發出來的“氣”、在看得見精神體的她來說,一眼望去幾乎如同太陽一般耀眼,照得她看不見周圍來往的平凡百姓。
視線中,隻有那個鳳凰花樹下白袍長發的男子、如同神一般的微微冷笑。
“迦若大祭司!”耳邊,忽然聽到了師妹燁火脫口的低呼,她的聲音,也帶著震驚和極度複雜的感情。弱水的心猛地一緊,盯著前麵的白衣年輕人,有些發呆。
“貧道自問眼力尚可,並不曾看錯。”依然是心平氣靜地,師傅稽首。
“是麼?”弱水看見祭司有些譏誚地微笑起來,額環上的寶石閃著奪目的光彩,迦若指著河邊的鳳凰樹,開口,“那麼請問大師:這河邊種著的樹有幾棵?”
“啊,自然是十六棵!”燁火平定了下來,默數了一遍率先脫口回答。
“不對……燁火,你數錯了。分明是十七棵。”張真人微微搖頭,抬起手,一棵棵的數過去,從左數到右,沒錯,果然是十七棵。
“這……”燁火呆了一下,自己再次數了一遍:還是十七棵。
她雖然滿心疑慮,卻不得不對著師傅點點頭:“師傅說得沒錯。”
迦若卻忽然冷笑了起來:“張真人,雖然你年紀也不輕了,可修習術法之人怎會如此老眼昏花?——分明是十六棵樹,怎生數成了十七棵?”祭司微微抬手,從左往右重新數了一遍給他們看,一、二、三、四……不多不少,果然是十六棵!
“怎麼會是十七棵呢?真人可否再為迦若數一遍?”帶著些許的譏誚,祭司回頭問。
張真人臉色凝重,抬起手指,一棵一棵數著:一、二、三……然而,居然隻有十六棵!無論怎麼數都隻有十六棵……他、他居然數不出第十七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