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他就是信了九分,也會存疑一分。
隻有眼前的齊白,謎一樣的出現在他身邊,迅雷不及掩耳的走進他心裏,不過短短數月,仿佛已經親近到融入骨血,再分開便要承受錐心之痛。所以當初齊白向他坦誠身世的時候,他雖然心中存疑,卻不再深究。
隻因為……
向前一步,繁花似錦,天高海闊。
後退一步,如墜深淵,血肉模糊。
教主大人閉上眼睛,本座……又怎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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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不敗去殺任我行的時候,沒有讓齊白跟著。
看著陰暗地牢裏,那個被鐵鐐鎖著,不自然的蜷縮在地上,渾身髒兮兮的人,東方不敗不禁有幾分怔仲……
這個人曾經站在成德殿上,令出如山,不可一世。
這個人也曾拍著他的肩,跟他說他是可造之才,教中之事還要他來分憂。
這個人也曾心狠手辣,上一秒還推心置腹,下一秒去狠下殺手,令他膽寒。
所以最後他把他拉下教主之位,自己坐了上去。
要說理由……除了權利之外,大概也是因為不願意讓這樣的人操控自己的生死大權吧……就好像頭頂上懸著一把劍一樣……
“東—方—不—敗—”東方不敗抬頭,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任我行已挺直了身體,目光陰冷的看著他,“你這個叛徒,還有臉來見本座!”
東方不敗失笑,日月神教不比那些名門正派,也許是被人稱做魔教已久,教中人也不免多了幾分魔性。行事少了幾分道德約束,大都我行我素,弱肉強食。
任我行身為教主可以毫無理由的殺人,他身為教眾,自然也能隨心所欲的篡位。
何況當初他決定篡位之時,任我行對他未必沒有戒備,隻是他早一步,他晚一步罷了。
說到底不過是勝者王敗者寇,如今再說叛徒不叛徒,實在是很沒意思。
“我來殺你。”東方不敗淡淡道。
任我行目光閃爍,冷冷道:“你怕了嗎?怕到要立刻殺了本座才安心?”
東方不敗搖了搖頭,淡淡道:“我記得當初你曾說過一句話……你說我將來不會有好下場,所以我留你一條命,讓你看看最後我會有什麼下場……”別人篡位成功,好像是一切的開始,在他來說,卻像是一場落幕……好像往前走的動力消失了,一時間沒有成功的喜悅,到有些空落落的……
任我行咬牙切齒的說他不會有好下場……他也很好奇自己將來會有什麼下場……隻是他無牽無掛孤身一人,無論他下場是好是壞,與別人來說,不過是趣聞一則罷了……
一時感傷,便留下了任我行的性命,將他囚禁在西湖底……
任我行愣了愣,他確實不明白為什麼東方不敗要留下他性命,還暗自嘲笑過他長得像女人,行事也婦人之仁……沒想到卻是這個原因……
“不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我最後的下場會很好……很好……”東方不敗淡淡道,他既然遇上了齊白,愛上了齊白,那麼最後也是要和齊白死在一起的,這個結局對他來說已經很好了。
“所以,你可以死了。”
淡淡的話說出口,任我行心中卻猛的跳了一跳,他知道東方不敗這次是真的準備殺他了……而他……真的不想死……
他雖然被囚禁起來,武功還在,隻要能脫困,他便有信心將失去的全奪回來……
“東方,”任我行突然道,“你還記不記得你才入教的時候?本座一眼便覺得你是可造之才,你也確實幫本座良多……”任我行歎氣道“如今回想起來,倒真令人悵然……”
東方不敗皺眉不語。
任我行又道:“成王敗寇這個道理我還是懂得,你要殺我也是應該。隻是我在這黑牢中孤零零的關了這麼久,連個說話的人都沒。你能不能在死前和我說說話?你……能不能走近些……”若是東方不敗能走近些,他奮力一搏,未必沒有希望逃走……
東方不敗看了任我行兩眼,淡淡道:“沒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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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大人殺了任我行,回到佟府的時候,齊白正坐在屋裏,拿著毛筆發呆。
見教主大人回來,忙問道:“他……死了嗎?”
教主大人不禁搖了搖頭,心說就算任我行真逃出來了,也不足為懼……能不能對本座有點信心啊……可看齊白著急,還是歎氣道:“放心吧,有你在,本座還是很惜命的……”
齊白一顆心這才落了下來,想著教主大人的話,認真道:“那你可記住了,無論怎樣都不能丟下我一個人。”
“嗯”東方不敗摟著齊白,聲音輕卻堅定道:“這輩子會死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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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完了任我行的事,全國各地的《江湖雜聞》辦事處也都在籌備中。
提供了章程就做了甩手掌櫃的齊白和同樣不務正業,置日月神教教務於不顧的教主大人,開始討論接下來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