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安撫內亂時驚慌的國民,隻是在神殿荻錦替花絕解圍時,見了那短短的一麵,尚分的優柔,之後,就一直沒見到。
在荻錦登基的大典上,她寡斷,她渺然,花絕是在奉上王杖時僅一字“請”,而荻錦全程板著麵孔,隻語不言。
是夜,為候新帝寢宮榻上無人,神殿中水見官軟榻上,卻是人影兩條,抵死纏綿。
每每在皇宮看到你,就仿佛看到我的過錯,嫣然,彩茂,皇後,父皇,母妃,數不勝數的國民,血流成河。
花絕,你沒有錯,錯隻錯在,我們相逢的太早,不夠成熟,自以為是,自保尚做不到,卻想舍命保人。
荻錦一遍遍在花絕耳邊喃喃,而恍惚間,花絕記得牢靠卻未聽的分明。
新帝登基,原應是新氣象的喜樂,卻因為內亂外敵顯的匆忙拘謹,雖然國民對這位在內亂時期大顯身手的女帝讚賞有加期待滿滿,可這為候,卻已經不再是天時地利。
剛剛休養生息了不足兩年的為候,所有的一切都是百廢待興的景象。
不過兩年時間,荻錦每每笑起來便會彎成新月的眸子已經很久不見了,而那個喜歡惡作劇的小帝姬也早就不知道藏到了哪裏去卻沒有人再能尋她回來,出宮的時候不是安撫民心就是視察田埂慰問兵將,再沒有了小街小巷穿梭的閑情和雅致,高高的坐在朝廷之上,皮笑肉不笑的揀出官吏慣常的弊病,比她父皇已故的熾熠帝更嚴格。
很久,很久一次,才去神殿,雖然,每次去後都會留宿。
那花絕天下的容顏,看著都會心痛,不知道這樣的現在為什麼就是她要的未來。
不知道,她柔柔的挑眉一笑,對她而言,是如何惘斷腸的痛。
就這樣勵精圖治,還是在那一天得到了這個消息。
科邦擬再次大舉入攻。
不是從花絕口中。
大抵在她挑開頭發柔柔一笑之間,她就把魂和心一同塞給她,逼她一定保管。
可現在。
成明永安侯終澤來提親了。
說之前為候的失利不過是兩國沒有建立穩定的邦交,說若是集成兩國之力,區區科邦不再話下,說現在這種時刻,正是不計前嫌合力禦敵的時候。
而誰都知道,最穩固的邦交,是和親。
成明沒有在室的帝姬,而為候的帝姬一個是被五皇子看的死死的六帝姬柔然,另一個就是六翼女帝荻錦了。
當然,如若能娶到女帝,成明不介意讓永安侯入贅。
這是最理想的了。
兩國的關係穩定,成明的血統進駐為候帝王,任以後什麼天災人禍,成明都得為為候義不容辭。
那麼,六翼女帝的心情呢?
荻錦的心情呢?
“姐姐不願意?”這是國之大事,在外遊學的懷柔和柔然都回了宮中。
該怎麼說呢?若是她荻錦,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可若是為候帝王,這有事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偏偏,荻錦是她,為候的帝王也是她。
“柔然,你也累了,”對懷柔打了個眼色,“去休息吧。”
看著懷柔攙扶這柔然離開,荻錦的手掌握的死緊。
羨慕他們?花絕話裏一半話外一半的意思她不是不明白,亂倫又怎麼樣了,若真的可以守護住自己愛的又愛自己的人,一生一世的在一起,被罵,被唾棄被鄙夷,又怎麼樣呢。
可是,自己可以嗎?
自己能用這樣的理由拒婚然後摟著花絕一生一世嗎?
那些死去的靈魂,整日嗚咽哭泣的,可以無睹嗎?
為候的帝王,沒有自私的權利。
那麼。
嫁穩我國疆的人,失我魂所依的心。
為候朝中上下歡呼雀躍,且不說這一舉兩得,單是從為候女帝大事這上講,就絕對夠理由不醉不歸。
荻錦不是不懂情麵的主子,不僅召開宴席,還請了歌舞聲樂大奏,一改之前節儉。
宴會宴請了祭祀長水見花絕與席。
其實,從荻錦登基為女帝以來,小有宴會節慶,都會一紙請帖一隊專人去神殿請花絕。而花絕也改了其不理人事的習慣,不僅每每到席,還微微盛裝。
雖然,荻錦從不在宴會上與花絕有任何交談,而花絕也從來不動菜品飲料隻是幹坐。
可是,偶爾,那花絕天下的容顏上,也會淺淺露出笑意,就足夠讓人麵紅耳赤,神魂顛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