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段(1 / 3)

你其實根本就沒想過要真正離開這兒吧?!”體內氣血翻湧,嗓眼發甜,我若無其事咽下即將吐出的鮮血,繼續冷冷道:“那些說要釋然遺忘的話,我曾經以為那是你在自欺欺人,就算是如此也是好的,你起碼有這樣的決心,但是如今,恐怕並不是如此簡單。我很傻,也很蠢,這麼好利用,你隻是許給我一些永遠無法實現的諾言,我就對你死心塌地的——你看著覺得很可笑吧?剛來祝靈島時你就說要與我一起演戲給島主看,等我沒了價值,或者當作報酬會將夭華的一切都告訴我——現在你顯然如願了啊,島主想我死,還不夠證明她對你的獨占欲?至於我是死是活自然和你關係不大,能保住一條命也是島主格外手下留情了!”

在說些什麼,我恍惚著感受不到,隻是嘴唇一張一合,聲音就出來了。對麵的河雅緊咬住唇,眼中逐漸籠上冷漠的色彩,我們對視著,等我一說完,她便接口問道:“你從沒有相信過我,你一直懷疑我,對不對?”

我沒有回答她,她笑一聲,音色發冷:“妖春至,你這麼忍辱負重,就是為了夭華?你說我假,難道你就真了?”

日光白慘慘撒了一地,那麼亮,我卻感受不到一絲溫度。牙關打顫,我吸著氣,吸到後來眼淚終於流下來:“我……我其實並不奢望很多,哪怕你什麼也不說隻是抱抱我……你擺不平自己的天平我知道,可是我不想自己的那一端始終空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河雅垂下眼睫,我淒然地笑笑:“你總是讓我疼,我的心懸在半空裏,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掉下來摔碎了……這樣如履薄冰的感受逼地我要窒息……求你,放過我。”

河雅靜了會,遲疑的,伸手拉住我的袖子。

“求你,把桃花給我,我累了,我隻想離開。”

河雅抬起頭,啟唇,半晌才說道:“毒不會是離珠下的……春兒,你信我。”

我沒有甩開她的手,一時間無力到連這樣簡單的動作都不屑於去做了。

河雅走了一步,把我圈進懷裏:“我們一起走,我真的……不是隨口說說而已。”

午後河雅回竹屋繼續收拾行李,收拾行李隻是個借口,我們都需要時間理清自己的思緒。河雅根本就無法忘記離珠,我是不是真的可以要這份施舍的感情……

我枯坐了一下午,到了傍晚,夕陽餘暉照在牆角,黃橙橙一片暖光。我覺得冷,摟緊肩膀走出門。

燒紅的晚霞成片成片,美地無法言說。

仙落塵出現時,我正攤開手心感受餘暉的熱度。

“春至姑娘,島主在暮歸湖邊等你,她說是不是要去,都隨你的意願。”

她傳完話就走了,我轉移視線往暮歸湖的方向看,驟然發現那邊的天空中飛揚著一隻紙鳶。

紙鳶被光線染上金黃色,忽高忽低地在空中遊曳。

我往暮歸湖走,這段路途不陌生,隻是我因為那夜最終落空的等待而十分排斥再踏上這條路。

離珠一個人站在湖邊,束縛紙鳶的細線另一端綁在石墩上。她過長的衣裙拖曳到地麵,後領往下塌,露出光潔修長的脖頸。

我麵無表情地走過去,離珠聞聲卻沒有回頭。那條船被解了纜繩,此時飄蕩在湖心,她的目光就注視向很遠的湖麵:“很久以前,河雅說要把這裏當成我們之間的秘密……”

我極目望向這籠罩著落日餘暉的湖水,內心苦笑,同樣的話河雅也對我說過。但是那時的她是否把我當成離珠的替代,我無法得知,但這句話,她想說給的怕是隻有離珠一個人。

離珠彎腰去解連著紙鳶的細線,裙擺被湖水濡濕,她好像並沒察覺:“可是如今,河雅說她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