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楊帆感覺到內心之中燃燒起了一團火焰,一團熊熊烈火,好久沒有這種全身心都充滿鬥誌的感覺了呢,上一次,大概還是在高三的時候吧。
見勸說無效,元渡果斷向副司令冬月下達了命令。
“讓麗起來。”
“她能行嗎?”
“又不是死了。” 這樣的話語用平平淡淡的口氣說出來,更加顯的可怕,“麗,預備人員不能用了,再起來一次。”
“是。”
律子深深地看了真嗣一眼,隨即大聲地對周圍的工作人員下達了更換程序的命令,“將初號機的係統改為麗的配置,重新啟動。”
說完,律子和葛城一左一右地離開了中心橋,剩下真嗣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橋中央,此時重啟過程中的機器人的雙眼也漸漸黯淡了下去。
“果然,我是不被需要的人。”
看到眼前的這一幕,楊帆有些心酸,他剛剛在真嗣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逃避,逃避自己,逃避他人,逃避一切。
一旁的劉威撇了撇嘴,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同情真嗣。
正思量間,楊帆和劉威身後的門開了,幾個醫務人員推著擔架,載著正在打吊瓶的淩波麗衝了進來。楊帆在擔架從身邊經過的時候刻意多看了幾眼,這可是那位在現世被無數漫迷視為女神的淩波麗啊。
但如果此刻李國強看到這一幕不知道會做何感想了,因為就在剛剛,不到一分鍾的時間之前,他還收到了淩波麗的威脅信息。
看著滿身繃帶的淩波麗雙臂顫抖著奮力撐起身子,看著她強忍著疼痛卻被痛苦折磨得不停喘息的模樣,真嗣心裏也有了動搖。
已經沒有時間猶豫了,使徒新一輪的攻擊來襲,這一次衝擊穿透了NERV所有的防護甲板,紫色的閃光十字直接出現在了地底金字塔的上空。本來在地底空洞天花板上固定著的建築物也被衝擊打落了好些,紛紛墜下,在地底世界裏卷起了大片大片的煙塵。
中央橋上,淩波麗因為強烈的震動從擔架上摔落下來,真嗣也因為腳下不穩跌倒在了地上。
禍不單行,福無雙至。頂棚上照明的燈管也因為衝擊的緣故紛紛掉落,恰好其下方就是真嗣和淩波麗兩個人。
楊帆心裏忽然一股莫名的衝動湧了上來,思想瞬間被這股熱流占據,他就這樣向著無法行動的兩人衝了過去,抱住了還在地上翻滾的淩波麗,用自己的脊背護住了她。
此時,楊帆的腦子裏隻有一個聲音,“不能再逃避,絕不能再逃避,我不要再逃避!我也要真真正正地、活、一、次!”
於是楊帆就衝出去了,晃動的地板給他前進的腳步造成了不小的障礙,可他還是就這麼義無反顧磕磕絆絆地衝到了淩波麗的身旁,將她護在了自己的身子底下。
眼見燈管的下落速度越來越快,就在燈馬上就要掉落在真嗣頭上的時候,下方紅色的水池裏一陣湧動,一隻紫色的大手迅速從水麵中躍起,保護傘一樣的手掌將要砸落在真嗣身上的燈管盡數彈開,其中的一根被彈到了司令所在的指揮室的窗玻璃上,撞了個粉碎。
而此時的司令元渡,卻露出了一臉自信的微笑。
楊帆卻沒有那麼幸運了,盡管初號機的手掌擋住了大部分墜落物,還是有一隻燈管砸在了他的身子上,燈管破碎,金屬製成的支架也變得彎曲了。
“初號機動了?”
“這是怎麼回事?”
“右手的拘束器被扯開了。”
“啟動係統沒有異常,內部連接神經無法確認。”
律子跪坐在旁邊,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初號機伸過來的大手,“不會吧!不可能的,連插入栓都還沒有插入不可能會動的啊!”
而扶在欄杆上保持平衡的葛城美裏看著驚訝的真嗣,卻流露出了自信的表情,“連接口設備都沒有居然還會有反應,不如說……是保護了他才對。”
站起來的真嗣第一時間跑向了楊帆和淩波麗的方向,剛剛這個滿身傷痕的堅強女孩給了他極為深刻的印象和感觸。
劉威也從欄杆旁邊跑了過來,蹲在楊帆的身邊。
楊帆看著懷裏還在因為疼痛而咬著牙瑟瑟發抖的淩波麗,頭也不抬地對真嗣說道,“知道嗎,真嗣,其實我和你一樣。”
“啊?”真嗣聽到楊帆說這樣的話,有些不明就裏。
“我也和你一樣,”楊帆抬起了頭,一條血線正順著他的額頭如注般流下,他的一隻眼睛因為淌進了血液而無法睜開,“曾經,我也像你一樣,妄想用逃避來解決一切問題。”
說著,楊帆拉下了口罩,露出了他的本來麵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