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遠洋。
居然是他?
非魚一下子有點接受不了,遠洋平常雖然喜歡捉弄人,可工作多年,大是大非自然分得清楚,絕不可能為了惡作劇鬧出這種事情。
可……如果他是故意的呢?
回想起從前遠洋對著她笑嘻嘻的模樣,非魚有點不寒而栗,人真的可以將心思掩藏得如此之深嗎?
不過仔細思索,的確,自從她複職後,遠洋對她的態度就有點不怎麼願意理會的感覺,何況,今天送來視頻,也是一副不情願的模樣。
餘非魚強自壓下心神,又點擊幾下鼠標,深呼吸一口氣,想著自己可以嚐試找尋他帶走物證之後的去向。
眼看著陽遠洋出了隊裏大門,走入電梯。
在電梯裏,他似乎緊張兮兮地打開包看了一眼。
此刻,視頻外的餘非魚更加緊張,她也湊近了屏幕,仿佛這樣就可以看見包內的物品,那件折磨她這麼久的物證。
沒想到天隨人願,等電梯的led屏幕顯示換成了“1”,忽然不知從哪兒傳來一聲貓叫。
市局一樓外的院子本就居住著不少野貓,或許是因為食堂飯菜不算好吃,每次都能剩下不少,因此野貓也都一個個被養得膘肥體壯的,可它們一般各自都有地盤,很少會作死地竄到大樓內。
然後……餘非魚就眼睜睜看著一隻肥肥的黑貓從陽遠洋的袋子裏探出頭來……
陽遠洋好像一下子慌了神,手忙腳亂想把那隻貓塞進去,誰知道黑貓掙紮一下,迅速從電梯剛開的一條縫隙裏鑽了出去,用著一種與它肥胖身體極不相稱的敏捷與速度。
陽警官追出電梯,黑包也不慎落在地上,裏麵呼啦啦掉出幾包魚幹和貓罐頭,餘非魚清清楚楚看見,除此之外,再無他物。
這人想養貓已經不是秘密了,家中明明有隻雪白的布偶,卻還是要在外麵拈花惹草,他早就對食堂小黑表現出了濃厚的興趣,說人家毛皮油光鋥亮,稍微打理一下一定是隻美貓……
也不知道他家中那隻布偶要是知道了主人如此見異思遷,會作何感想。
得,陽遠洋這邊就算是白查了,非魚發覺,自己轉悠一大圈,又回到了。
大約從下班搜索到了後半夜,餘非魚感覺自己恍惚間聽見外頭的鍾樓敲響三下,然後仿佛被人打了一悶棍似的,進入了夢鄉。
她做了個奇怪的夢,似乎是在某個古色古香的廟會上,看一個穿著長袍的漢子演示雜耍,他先將紅球放入一個倒扣的瓷碗中,然後飛快移動桌上一模一樣的三個瓷碗,手法之快,令人眼花繚亂。
忽然,那人用置碗的木棍伸過來,直直敲了非魚的腦袋一下。
她大叫一聲驚醒,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於辦公桌上趴著睡著了。
也不清楚到底睡了多久,隻覺得腿也麻,手肘也酸了,忽然抬頭看見自動重播的視頻,目光停留在走廊上一個略顯蹣跚的身影上。
她一個激靈,忽然發現,這個清潔工,似乎從前沒怎麼見過,麵生得很。
大樓裏的清潔工是輪班製,基本上也就兩個班次,因此那幾位非魚雖不認識,可混久了總也是麵熟的。
之前看見時還沒有多想,因為清潔工基本上也都是一兩年的合同製,偶爾換了人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