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紅的小疤,已經不需時刻有人守在身邊,慕容熙才依依不舍地告別,回雍國,準備迎親等事宜。
幾天後,選定的良辰吉日終於到來。按著明國皇室禮儀,我在宮女的服侍下,用了一上午的時間,在我有限的耐性即將耗盡之時,終於化妝穿戴完畢,但卻在最後一刻與皇室執禮太監發生爭執,我命人給小雪洗了澡,梳理了皮毛,要抱著它上花轎,執禮太監說什麽也不同意;做為報複,我堅決不肯蓋上蓋頭,小嘴巴巴地跟老太監吵,我和鎮南王青梅竹馬,又不是一般從未見麵的未婚夫妻,為何要蓋那勞什子蓋頭?!幾個老太監被我說的啞口無言,最後雙方各讓一步,他們讓我抱小雪上花轎,我則乖乖地蓋上了蓋頭。
終於侍候我這個愛耍脾氣的小主子穿戴完畢之後,精疲力竭的宮女、太監、嬤嬤等按規定跪拜告退。我則不耐煩地揮著廣袖,趕他們走快些,都走,都走,真是給你們煩死了。
“小雪乖,姐姐一會兒就要帶你回家啦!”
不知為什麽,幾個月過去了,小雪竟一丁一點也沒有長大,還和當初一樣小小的,胖乎乎的,眼睛又明亮,又清澈,可愛指數絲毫未減。我抱它在懷,撫摸著它小腦袋,開心地告訴它,要帶它回家。
“哎呀,做了新娘,馬上就有人喊‘母後’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一樣,真是不能看啊。”
是師父!聽見師父的聲音,我喜的掀開蓋頭,見師母也來了,便對他們嗬嗬笑。師父師母見了,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雙雙也笑開來。
“瞧瞧,小臉上都是疤,”師母走到我身邊,彎下`身來看了看我的臉,連連歎氣,道,“這樣做新娘,實在不像樣啊。”
“沒事啦,”我說著,害羞地低下頭,摸著小雪的頭,聲音小如蚊鳴,道,“熙兒她不介意的。”
“小熙不介意,師父介意!”師父聽了,臉立刻拉的長長的,扁起嘴,“我的小徒兒這般嫁人,豈不是往我臉上抹灰?!”師母也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道,“就連師母臉上也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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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語。我之所以能成功毀容,還不都是師父你的“功勞”麽?這會子,又來埋怨我,說我的不是,一生隻有一次,我何嚐不想漂漂亮亮做新娘嘛!再說我,我哭了啦!不過……他們這樣說……難道……師父是會養顏掌,故意騙我,讓我相信自己是真的毀容,才能表現的令人信服?
想到這裏,我兩眼閃爍起希望的光芒,充滿期待地看向師父。但換來的,卻是他搖頭,再搖頭。希望剛一升起,瞬間便又破滅,不由的鼻子一酸,淚水便在眼眶裏打轉轉。
“哎唷,小童莫哭,你師父的確隻會排毒養顏掌的第一招排毒掌,但是,師母我,是會第二招養顏掌的啦!嗬嗬。”
裂嘴哭已經箭在弦上,聽見師母的話,來不及轉換表情,還是哭了出來。師母運掌打完後,我抹著眼淚破涕為笑,剛想開口說感謝的話時,門外太監稟報吉時已到,知道太監聲音一落,便會有宮女進來領我上轎,師父師母立時離開了。
在我抱著小雪上了金頂繡月八抬大轎後,宇文昊也上了禦輦,由於是皇上禦駕親送,儀仗分外隆重,三千披著紅袍的禦林軍鳴鑼開道,幾百名紅衣太監挑著像征明國皇室的日旌月旗緊隨其後,接著是上百人的鼓樂隊,然後是一百對童男童女,捧著香珠、繡帕、銷金提爐,焚著禦香,其後是宇文昊的禦輦及浩浩蕩蕩的護衛隊,再後麵,才是我的月轎,及幾百名彩衣宮女,之後的更有名目繁多的儀仗,上路之後,前不見頭,後不見尾,甚是壯觀。
路上所經之處,觀看的人潮將道路兩旁圍的水泄不通,就連荒無人煙的田野官道,竟也有百姓攜家帶口地等候在兩側,爭相觀看。送親的隊伍進入雍國境內,行了沒有多久,便聽前方細樂隱隱響起,並逐漸清晰響亮起來,自然是慕容熙領著迎親的隊伍迎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