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書咬著嘴唇,想忍住笑,“華姨的追悼會,我說這些,會不會太不恭敬了。”
“我想你的阿姨也會希望你早點結婚的。”
“她等這一天等了好久了,可惜沒等到。”潘書懊惱地說。
何謂拍拍她的手,不再說話。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到了益善殯儀館火葬場,潘書和陳總把華姨推到最後一扇門的門口,止住腳步,看著大門在眼前關上。潘書又要想哭,轉身進了洗手間,深呼吸幾下後,捧了冷水洗臉,閉上眼睛做冷敷,然後重新撲上粉,用咖啡色眼影蓋住有些紅腫的眼皮。
鏡中這個人,麵目姣好,眉眼如畫,皮膚仍然滑膩緊致,嘴唇仍然粉嘟嘟,眼睛哭過後有些水光斂灩,楚楚動人。潘書想,我年紀不輕了,但也不至於老了,三十歲還沒到,大可做得人家的新娘子,還是一個漂亮的新娘子。在等了這麼多年後,能遇到這樣一個人,也不算虛度了。
合上粉餅盒蓋,定定神出去,看見空曠的廳裏何謂和陳總站在一起,不知在說什麼。潘書走過去,把手插進何謂的臂彎裏,對陳總說:“陳總,謝謝你今天的好意,我和華姨都會感激你。”
陳總皺著眉頭看著她的手,又抬眼看著她,想要說什麼,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潘書一笑,挑釁似地說:“我要結婚了,恭喜我吧。過兩天我去公司辦交接,你找個人接替我的工作。”
陳總一愣,問道:“和他?”看看潘書又看看何謂,到底沒忍住,說:“潘潘,你要是和我賭氣,就不要了。婚姻大事,不能當作遊戲。這個人的底細你不了解,怎麼糊裏糊塗就說要嫁給他?你這麼好一個女孩子,什麼人找不到?你要願意,我幫你介紹幾個。”
潘書笑,靠緊何謂,說:“你剛才不是還和他說得那麼親熱,怎麼一眨眼就覺得他不好了?”
陳總說:“生意是生意,結婚是結婚。”
潘書衝何謂一笑,看也不看陳總說:“我管他是好人還是壞人,哪怕他是被通輯的在逃犯,隻要他喜歡我,我喜歡他,有什麼嫁不得的。”
何謂苦笑一下,心想這算是誇他呢,還是罵他呢。
陳總歎口氣,說:“潘潘,我本來不想這個時候告訴你的,但現在看來非說不可了。你華姨留了遺囑,把她所有的東西都留給了你。你不用為了錢和任何人結婚。”
潘書一呆,忽然說:“我知道那天華姨去哪裏了,她就是去辦這件事的,對不對?遺囑上肯定有日期,一定是那一天。”
陳總點頭說:“是。回頭我把遺囑給你看,你不要再說什麼辭職結婚的話。這個人,不會是你的良配。”
何謂想,原來我在別人眼裏是這樣的。不覺好笑。
潘書問:“那是我的事。華姨給我什麼了?”轉頭對何謂說:“這下我有嫁妝了。”
何謂攬緊她說:“還缺個妹妹。”
潘書眨一眨眼睛,“帶著你的嫁妝,領著你的妹妹,坐著那馬車來?”別轉頭去一笑,“當心貪心吃白粥。”用的是上海話。
陳總看著兩人打趣,心裏不是滋味,說:“潘潘,我是認真的,這個人來曆不明,你還是謹慎些為好。”
潘書不耐煩地說:“你不要管我好不好?我又沒打算請你喝喜酒。華姨給了我什麼?我拿了就走,不跟你客氣。是她的那幾串禦木本珍珠項鏈,還有一隻翡翠戒指、一枚鑽石胸針是不是?那些東西本來就是我陪她買的,買的時候她就說將來留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