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夜梵腳步一頓,停了下來。“擺脫軒轅帝,能讓你心情這麼好?!”

夜語昊好不容易才有的好心情心時墜到最低點。“好好好,我明白了,不再提那人名字就是。”

虛夜梵輕哼了聲,不知是不是想起自己天上地下無處不在的桃花劫,微微不悅。“記著,這次是第二次,再有一次,你我便分道揚鑣,陌路生人。”

“那是自然。”夜語昊一曬,“三次之後,不敢相煩。”

虛夜梵挑眉瞄了他一眼。

“還有,別太隨意將我的承諾浪費在這種無聊事上。既然早晚還是要自投羅網的,又將我叫出來救命作甚?這種不幹不脆沒成就感的事,下次自己想辦法。”

夜語昊歎了口氣,輕笑。“唉,你別說是無聊事……如果順利的話,這次說不定就是我最後一個請求了……”

抬眼望去,中雁蕩已然在望。隱約可見龍山湖波平如鏡,倒影重疊,魚躍鳥鳴,秀色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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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五,一個平常的日子。

武林大事記上,大德奉天十年,十二月十五

——軒轅帝遇刺雁蕩,生死不明!

由此日而起,驚濤駭浪席卷了整個武林乃至整個天下,雁蕩立時成為天下注目之處。台麵上的平靜掩不住台下暗流激淵,但凡有著幾分野心的家夥,紛紛將手腳伸出,試探性地在這狂亂的激流中尋找機會,期翼籍機衝天而起,取代占據武林已有百年之久的三大世閥——無名!武聖!神仙!

然,曆史從來不曾被正確記載過。在這眩目風波的遮掩下,一場無聲的變動,現在正在黑暗中進行著。

一道道命令,一層層傳遞,這場以天下為局的鉤心鬥角中,任你是九五之尊,又或是位極人臣,在時代奔騰的巨流下,身不由己,隨勢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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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兩旁步行著的都是到近郊村鎮走親訪友的升鬥小民,又或是挑著擔子穿街過巷賣雜貨的雜貨郎。凡是遠點路程的,不是騎著馬,就是到驛站坐馬車去。

他慢吞吞地走在官道上,含笑聽著周圍鄉言俚語,一口京片子又脆又快,嘀嘀咕咕著張家媳婦李家郎,年貨哪些兒中意哪些兒慘,又或是春耕已到雨何不來,盡是三年來熟悉的平談,不由目光轉柔,笑意更深。

一陣鈴聲叮鈴鐺琅叮鈴鐺琅,老遠地傳來,他頓了下腳步,唇角輕翹。

附近那些人也聽到了,疑惑的話題又轉到這邊來,都在猜著這麼急的鈴聲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怎麼聽了半天聲音越來越大,卻沒見到半個影子。

他微微地笑了起來。

八百裏加急快馬

這種非戰爭狀態不可輕用的傳遞方法,京師中和平日子過得久了的百姓們,想必已然久違。

繼續慢吞吞地走著,腦海中勾勒著那種激烈畫麵

——驛馬以四足離地的速度狂奔,馬上鈴聲直傳以二裏之外,下一驛站的聽到後,日夜都在待命的驛卒立即上馬飛馳。當後馬追及前馬,兩馬相並時,雙方馬不停足,直接在馬上將公文書交遞…… ⊙思⊙兔⊙網⊙

這般激烈的傳送,想必那人收到的,會是個有趣的消息。

黑馬如狂濤般馳過,蹄聲噠噠,鈴聲尖利。根本來不及看清馬上的人影,聲響已然遠去。不知是人的汗還是馬的汗甩出,滴在他月白色的長衫上,暈出點小小的汙垢。

低頭打量片刻,搖了搖頭,淡淡笑下,他折入寬廣平整卻人煙稀少的石磚道,緩步行約二裏,來到那重兵把守著的莊院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