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那樣險惡艱難的生存環境裏,純如初雪的年紀和愛戀。
那是多麼遙遠的歲月……遙遠到、連他這個不曾失憶的人都已經模糊。
“昀息!”白衣女子直奔桫欏樹下,笑容純淨如初雪,踮起腳高高舉起花冠。
仿佛習慣了這樣的相處,昀息微笑著彎下腰去,帶著一種對孩子似的寵溺。隻有對這樣失憶的、孩子般的沙曼華,這個陰鬱的灰色少年才會有這種全然不設防的笑容吧?
然而就在那一瞬間,女子的目光觸及了樹下遠遠觀望著這邊的公子舒夜,笑容忽地凝固。她張了張口。那一瞬間他的心幾乎跳躍而出,隻盼她如往日般宛轉一笑,輕盈喚出他的名字——舒夜,舒夜。
然而,她終究未能叫出那個隨著血一起流出了腦海的名字,隻是怔怔站在那裏。
那樣咫尺的相望,卻在一分一秒中讓血都冷了下去——忘了麼?終究還是這樣全數忘記?
過了片刻,她仿佛再也不去費力尋→
“昔時寇,盡王侯,空弦斷翎何所求?
“鐵馬秋風人去後,書劍寂寥枉凝眸。
“昔有朝歌夜弦之高樓,上有傾城傾國之舞袖,
“燕趙少年遊俠兒,橫行須就金樽酒,
“金樽酒,棄盡愁!
“愁盡棄,新曲且莫唱別離。
“當時誰家女,顧盼有相逢?中間留連意,畫樓幾萬重。
“十步殺一人,慷慨在秦宮。泠泠不肯彈,翩躚影驚鴻。
“奈何江山生倥傯,死生知己兩崢嶸。
“寶刀歌哭彈指夢,雲雨縱橫覆手空。
“憑欄無語言,低昂漫三弄:問英雄、誰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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