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毫沒注意王超那呲牙咧嘴的表情,田青雲壓抑不住內心的興奮,眉飛色舞的說道:“今天那份布置,咱們這叫奇兵八陣。

對方還單槍匹馬?

就是再來三個人,唐總也能順利的拿到合同。

到時候,咱們可不承認做過什麼手腳,他們合同不見了也就隻能自認倒黴咯。”

唐父有點臉紅,擺了擺手,說道:“用這種詐術,咱們也是逼不得已。

如果拿的是合同原件,咱們說不定已經構成了犯罪。

好在,這隻是複印件,無傷大雅。

現在,終於算是掌握了基本情況了,接下來,就是根據合同研究研究怎麼反擊了。”

田青雲抽著一支煙,原本在有唐父的車裏,他是不抽煙的,但今天,無論如何忍不住了,唐父也沒有幹預。

“現在集團上下簡直人心振奮,這是我們最近最好的消息了。”

悠然的吐了一個眼圈,田青雲感慨的說道。

對於唐父跟唐宗源之間的對話,王超並沒有怎麼留意,而是趴在車窗上,看著外麵長長的沿海公路,蜿蜒著從地平線繞向更遠的城市市區,在臨近黃昏的時刻裏,靜靜的感受著昏黃的光線和海風吹拂在臉上的感覺。

遠離繁華市區喧鬧,遠離平靜的校園,遠方海岸的粼粼水光和夕陽交輝的景致可不常有。

“王超,在想什麼?”

很快,唐父注意到了這個正在吹風的少年。

“沒想什麼,隻是覺得,外麵很寧靜,不像剛才那麼緊迫。”

王超很安靜的說道。

認真的打量著王超,唐宗源第一次發現,眼前這個少年是那麼的與眾不同,既有著詩人的感性,還不缺理科生冷峻的理性。

在那種情況下,他能夠想到這樣的辦法,實屬罕見,也深諳商場裏有時候一個細節就會導致毀滅與重生兩種截然不同的殘酷結果的道理。

想了想,唐父用一種像是對唐嫵的語調說道,“王超,你知道嗎,其實對方罵我的時候,我一點也不生氣。

因為我也明白,他們背後也有職工和企業,拿不到錢,企業倒閉,不知道多少人會在暗地裏戳我們這些人的脊梁骨。

他們代表的也是一個集體的利益,難免氣急敗壞了一些。

而我也代表著東林和唐氏背後那麼多人,我們任何一方,誰都有不能輸的理由。

所以,商場是殘酷的,但是這種殘酷也是我們不可避免的。

王超啊,以後你要在我這個位置,接觸到這些,也就知道了。

隻可惜,現在你和唐嫵隻是大一啊,要是三年後,或許我就不用這麼操心了。”

寬大的商務車裏很安靜,司機繼續開車,田青雲繼續抽煙,辦公室主任繼續看合同,眾人都保持表情自然、正常,假裝什麼都沒聽到。

唐父這句話的意思可明顯著呐,三年後不就是王超大學畢業的時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