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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鍵上的後悔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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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雲學園,向來以音樂、舞蹈和戲劇三大科係聞名全國,因此許多莘莘學子,在苦澀的中學裏,為跳脫各式各樣的大考、小考,很多人會以課外所學的才藝,以推薦入學的方式來就讀南雲學園。

但南雲學園可也不是來者不拒,挑選標準是相當嚴格,非一朝一夕練就的才藝,往往是看不上眼的,也因此普遍來講,學生的家境是相當好的,其中不乏有書香世家、達官顯貴、商業巨擘的後代子弟。

此時,音樂係一年甲班裏,喧鬧的教室裏,許多甫入學的新生,不是抱著忐忑不安模樣,就是早已和新認識的同學打成一片,開懷暢談著,儼然就像認識多年的好友,天知道那不過才初次見麵罷了。

唐梨坐在教室的角落,彷佛置身事外,不參與、也不在意著,就隻是低頭看著隨身攜帶的小品,偶爾頭抬起來冷眼旁觀的看著,諷刺的想著,這真是一個和她格格不入的世界。

突然,她前麵的女生群們,有人雀躍道著:「今天是舞蹈係三年級的學姐要來認我們耶!」

「對啊!對啊!好期待唷!」顯然這真是一個熱門的話題,很快的有人附和著。

「嗬嗬!」一名女同學故作神秘的笑著,接道:「好希望認我的學姐是大麥町學姐唷!」

「就是啊!」又一陣群起的附和聲。

「就不知道是誰這麽幸運了。」半酸半忌妒的口吻,在在說明著,這個傳說中的大麥町學姐是多麽炙手可熱的人物。

唐梨半支著下巴,漫不經心的繼續翻著手上的書,大麥町學姐?!又一個可笑世界裏的風雲人物嗎!

是了!據說南雲學園為了提倡均衡學習,因此有一個傳統的學姐妹製,由音樂、舞蹈和戲劇的二、三年級學姐,各認每係的一個新生,所以算算在未來她將會有六個無聊的學姐冒出來,這讓向來討厭麻煩的唐梨皺起眉頭。

突然,一陣熱鬧的雜音從走廊上,由遠而近的傳開來,讓人聽不明的嘻笑怒罵聲全摻雜在一塊,彷若群起效應似的,也讓這排隸屬音樂係教室裏的新生們,不由得跟著鼓噪起來。

這瞬間的吵鬧氣氛,讓喜歡清靜的夏梨略為惱怒的抬起頭來,正好一道乾淨的音質劃開,喚著:「誰是唐梨學妹?」

清晨的陽光籠罩在來人的背後,十分耀眼且不討人厭的清新笑容,讓唐梨迷炫了眼,一度以為是天使降臨,隻差背後沒有兩道潔白的羽翼展開。

「是我。」唐梨不冷不熱的回應著,瞄了眼未讀完的小品,再看看門口笑得很是燦爛的人,緩緩離開座位,邁開步伐往門口前進。

她清楚知道身後傳來多少的驚歎聲,驚的是竟有如此陽光般的人,俊秀的五官,配合一頭俐落的短發,簡直是迷惑了一群少女情豆初開的芳心,那怕眼前的人是女生,也不由得悄悄仰慕了起來,歎的是,想必怎會是這個看來陰沈晦暗的人,居然如此的幸運。

她低頭唇揚起一個諷刺的弧度,再抬頭已是平靜無波的神情。

「學姐。」

熱力不減的笑容,爽朗道:「這裏人太多了,不如我們先去校園走走好了,你應該也還沒好好參觀過南雲的校園吧!」語畢,率先抬起步伐走著。

緩緩走遠那喧囂的世界,唐梨總算悄悄籲了口氣。

「你不習慣剛剛這麽多人吧!?」半猜疑的口氣,卻是帶著篤定的口吻笑道。

感覺有種被看透的狼狽,唐梨回的平淡卻有股淡淡惱怒:「那又怎樣?」

「我也討厭那麽多人,一堆眼光投射在我身上,雖然習慣了,偶爾還是覺得怪可怕的,害我都不行隨便挖挖鼻孔、摳摳腳丫子什麽的。」率真又帶點可愛的語氣,讓人也不由得想放鬆與之閒聊起來。

可惜這不會是唐梨會做的事,明知身邊的人釋放的盡是善意,說的話也是事實不捏造,她仍是不以為然著,這又如何,以為這樣說她就會更加靠攏她,仰慕她的風采,親熱的喚叫她一聲學姐嗎?!

走著,已到到南雲的操場,清晨的陽光照在兩人身上,拖曳出小小的影子,陽光雖不大,但仍是讓愛涼爽的她不適,她貪戀眼光略為停留,看著操場邊的大榕樹下,那被陰影籠蓋的一方小天地。

「我們先去那坐一下、聊聊天好了!」顯然她身旁的人,不知是心細,也或許是巧合,也同她一般相中一樣的地點,邁開修長的長腿,大步就往前走,走了兩三步,見唐梨仍傻愣在原地,折回頭,自然牽起她的手,帶往她樹蔭下走著。

就算已坐在操場邊的欄杆上,唐梨仍是略失神的盯著仍牽著她的手。

感覺到唐梨異常的沈默,順著她的眼光看,才不好意思的鬆開手,難得靦腆的抓抓頭,笑道:「不好意思,剛牽的的太順了,也就忘了放開我的手。」

女生牽女生的手,唐梨並不感覺到被唐突,隻是感受到原握在她掌心的溫暖消失,瞬間有股失落的感覺,原來戀人們之所以愛牽著手是有原因的,那停在手心裏的溫暖很誘人,讓人心也跟著暖洋洋起來,莫怪戀人間總愛牽著手以表示恩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