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沒有那麼簡單,還要打很多年呢。”從雲之遙閃躲的眼神裏,左飛飛察覺到似乎有些不大對勁,趕忙追問道:“這一場仗,我們打贏了,對嗎?”這一次,雲之遙是真的不知道該要怎麼回答了,沉默了半晌,直接將話題岔開了:“你還得小黃嗎?”“你是說黃宗羲那小孩嗎?”“是的。你還記得他總是隨身帶著幾把尖錐嗎?”“記得,這小孩有時怪嚇人。”左飛飛麵有懼色地揶揄道,似乎都忘記了自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刺客。雲之遙感歎道:“小黃和你有相似的命運,他的父親黃尊素也是因為得罪了魏忠賢,被閹黨陷害入獄,慘遭許顯純酷刑折磨致死。他隨身攜帶的那幾枚尖錐,就是當初許顯純用來折磨他父親的刑具。兩年後,許顯純在刑部受審,在朝堂上還嘴硬死不認罪,小黃就手拿著尖錐,在許顯純的身上亂戳亂刺,滿堂的朝廷大員,竟無一人出手製止,直至許顯純叩頭認罪才罷手。”左飛飛起先聽到黃宗羲與自己同病相憐,心中生出了無限的同情,而後聽到許顯純倒黴出醜的趣事,樂得哈哈大笑,果然將此前談論的關於明金戰爭的話題給拋到了腦後。“這小子可真夠可以的,這種時候都能把小師妹給逗笑了。”“關鍵是人生得白淨俊俏,說什麼都是有趣的;似你生得這般模樣,說什麼那都是嚇人的。”伏魔軍團裏的將士們向來都隨孫傳庭,稱呼左飛飛為小師妹,見小師妹和雲之遙躲在一邊相談甚歡,忍不住交頭接耳小聲調笑。左飛飛內力深厚,這些話都清清楚楚地聽在耳裏,又忍不住臉上一熱。雲之遙正色道:“飛飛,這些都是天機,原本不宜泄露,容易釀成大禍。恕我不能與你多說。”左飛飛點點頭表示理解,卻又問道:“那你又為何要把這些事情告訴我。”雲之遙抬起頭來望了望周圍的暗道,感慨道:“此番平息蜂妖之禍,甚是凶險,誰也不敢肯定能不能安然度過此劫。我知道你有多麼痛恨許顯純,有多希望可以手刃仇人。如果這道坎兒我們邁不過去,我希望你可以了卻這樁心事。我希望你可以開心。”雲之遙向來慵懶散漫,很少會直白地表述心意,可正因為如此,這一番淡然的言語,反而顯得如此情真意切,左飛飛心中大為感動,胸中湧起一股暖流,眼眶也不禁有些濕了。如此一來,雲之遙倒有些不大好意思了,他尷尬地笑著拍了拍左飛飛的手臂,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許顯純的下場,就不要再把此事放在心上了。咱們抓緊時間,盡早將天火鼎鑄造完畢才是正事。”鑄造天火鼎的法子,前麵三個步驟都已經順利完成,至於第四個步驟,先前雲之遙被抓進許府的時候,已經在睡夢中有所了解,可惜後來被賴四驚醒,還有很重要的部分沒有學習到,不敢輕舉妄動。最好現在就回到夢中,向神仙了解清楚。雲之遙對自己的狀態非常了解,雖然現在他已經困倦到了極點,但是思緒卻依然十分活躍,這樣他是無法真正入眠的。於是,雲之遙讓陶知新取來一罐烈酒,強忍著一點一點喝下去。左飛飛見雲之遙神色痛苦,心裏感到些許的不忍,故意打趣道:“你小子真夠可以的呀,這離開了師傅的管教才幾天,就變成酒鬼了,若再過些日子,你豈不是要上天了嗎?”雲之遙很配合地嬉笑道:“我這可是要去和神仙會麵,可不馬上就要上天了嗎?”然而,雲之遙原本不能飲酒,酒量非常的一般,話音剛落,就被一口烈酒給嗆到了,他忙捂住嘴,強迫自己將嘴裏的烈酒咽下,頓時更是被嗆得涕泗橫流,流得滿臉都是,嘴裏一陣猛烈的幹嘔,吐出的口水裏竟帶著濃濃的血絲。左飛飛大驚,趕忙上前扶住雲之遙,用手輕撫他的背部,勸說道:“你不能飲酒,就別喝了吧,等一等總歸能睡著的。”雲之遙連連搖頭,神色痛苦,道:“哪裏來的時間,每拖延一秒,就不知有多少無辜百姓遇害,況且等冰磚都化了,蜂妖還會殺回來的,到時候就全完了……”說罷,雲之遙又強忍著舉起酒壇,又灌了一大口酒。烈酒一下肚,立刻天旋地轉,站也站不穩了。孫傳庭等人在一旁默默地望著,心中都是大為感動,知道雲之遙原本身子骨就弱,為了早日鑄成天火鼎焚滅蜂妖,強行飲酒,已經傷了身體。“別動,別動,我在這裏,噓噓,睡吧,睡吧……”左飛飛抱住了雲之遙的肩膀,扶著他慢慢靠在自己的膝上,輕撫著他的背部,如同哄嬰兒入睡一般,嘴裏喃喃地低聲絮語。雲之遙的情緒很快穩定了下來,靠在左飛飛的身上,感覺到各位的安寧,意識漸漸模糊了,真的便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