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趕往B中的路上李子木向陶子然簡略地解釋了自己的想法，當陶子然聽到所謂山海字的時候，他不由得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種還有一個與現實世界完全不同的世界在身邊的感覺。他稍微理了理思緒，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她是被附身了？” 李子木點點頭，“應該就是這樣的。” “為什麼會這樣……” “不是很清楚……”李子木說，“這件事情始終與學校有關，看你的反應她之前應該也沒什麼異常舉動，大概也就是在她的熟人之間的事情吧。不過我不太熟悉她的社交圈，誰知道呢會是怎麼回事。” 陶子然意外地問道：“難道你不用把前因後果全部查明嗎？” 李子木沉默了一下，“不好說，”他說，“這次事件已經是陳年舊事了，查不出來什麼別的東西。”他的臉色有些陰沉，不想再開口的樣子。 就這樣沉默著走到了B中的大門口，正門的門衛攔住了他們。李子木上前和門衛解釋了些什麼，門就被打開了，他們兩人很順利地進了學校。 “這樣的話小雨也進不來的吧……”陶子然小聲問道。 “操場那邊有一處圍牆很容易翻進來，學生逃課上網大部分都是從那裏翻的。” 陶子然試著想象了一下吳桐雨翻牆的樣子，然後搖了搖頭。此時他們已經穿過了一號教學樓，正站在二號教學樓的正前方，站在他們的位置上可以看見吳桐雨教室的窗戶。 “先去教室看看吧。”李子木邊說著，邊走向西側樓梯。 然而陶子然卻沒有跟上李子木，他像是被什麼東西吸引了一般向著教學樓的東側走去。東側牆壁上幾乎被爬山虎全部覆蓋了，看不到一點牆麵。 走了幾步之後見陶子然沒有過來，李子木立馬折返。“你往哪兒走？分開的話會有危險的。喂，陶子然！”他喊道。 陶子然完全沒有聽到李子木在說什麼，隨著他的腳步，他的感官也變得越來越遲鈍，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清。仿佛一具行屍走肉，他隻知道一步一步向前。跑向他的李子木感覺事情不對，暗道一聲“糟糕”之後幾步搶到陶子然麵前，從他的衣領扯出辟邪，卻發現原本溫潤的白玉已經變得渾濁不堪。李子木皺了皺眉，他將手覆上去低聲念了一句，手移開時白玉散發出柔和的白光，將陶子然整個人籠罩在其中。 陶子然這才停下腳步，茫然的雙眼之中恢複了一些神采。他張了張口，試圖發出什麼聲音，但像是有東西堵在嗓子眼裏，讓他出不了聲。李子木麵對著他，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試圖穩住他的心神。陶子然深吸了一口氣，抬眼一看，發現他們正好停在那片爬山虎的前麵，背對著他們站著的正是吳桐雨。 聽到聲音，吳桐雨轉過身來，衝他們甜甜一笑，“哎呀，你們還是跟過來了，這讓我很難辦啊。”她說著，用手指繞著鬢發，“畢竟我對桃子哥還是很有好感的，懵懂的春心自然要好好保護。” 在吳桐雨轉過身的那刻李子木就擋在了陶子然的前麵。吳桐雨見此，笑容變得嘲諷起來。“放輕鬆，你我都不出手，誰都不會有事。” 李子木無辜地笑了起來，“這個有點困難，你大概還是知道我是誰吧。” 吳桐雨則不屑地撇撇嘴，“城東李家，大名如雷貫耳啊。” “所以說我怎麼能砸了自己的招牌？這是我的營生。”李子木說著回頭看了一眼陶子然，以確認他的情況，“更別說陶子然還是你剛才說的很有好感的人。” “我沒什麼，主要是她，所以我也被影響了一部分。”吳桐雨說，“那麼我想，我們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沒有了。”李子木回答，“我同意你的看法。” “是啊。”吳桐雨回以微笑，下一刻一支由靈力凝成的利箭便筆直的向李子木射去。 李子木微微側身便輕易地躲開了，同時伸出右手將那支箭一兜轉一推，將箭調轉了方向朝著吳桐雨射去，速度和力道都比之前大了幾分。吳桐雨倒是毫不介意地眨眨眼，她右手輕抬，箭便在半空中滯住，然後像石頭投入湖麵一樣消失了。接著她手腕一翻，身後凝結出數支長箭，鋒利的箭尖直指李子木，根根都有破空之勢。 李子木卻沒有理會那些箭的威脅，他口中念念有詞，一個閃著綠光的陣法從地麵上隱隱浮現。在飛劍靠近他的時刻，綠光暴漲，將箭格擋住了。“考慮一下束手就擒？”他問。 聽此，吳桐雨不羞不惱，隻是微笑著。伴隨著她的笑容，她身後的爬山虎葉片開始掉落，一片片飛到她的身邊，組成了一條巨大的綠蛇。綠蛇張嘴吐信，綠光立刻被壓製了下去。 李子木露出一個震驚的表情，“你……” “還記得那個我給你講過的那個有關爬山虎的留言嗎？”她說道，表情變得有些猙獰，“我現在稍微有點後悔沒有多告訴你幾個了。” “流言之靈，以假為真。”李子木說。 “不錯，你認出來我了。”吳桐雨點點頭，“怎麼樣？該放棄的人應該是你吧。我還可以召幾個死靈來助助興呢。” 李子木彎起嘴角，“這還說不定。” 吳桐雨撫過蛇的鱗片，一指李子木道：“去！”綠蛇聽得號令，扭動著身體向李子木撲來，它張開了大嘴向他一口咬下去。那些組成蛇的葉片的邊緣都泛著瑩瑩的白光，不用多想就知道一定鋒利無比。李子木匆忙跳到一邊，右手一抖，一把長劍憑空出現在他的手中，他揮劍向蛇砍去，綠蛇立刻被砍成了兩段。 吳桐雨微微皺眉，這把劍她認得，那是李家的傳家寶，攻擊力頗高的靈器。但那又怎樣，這還不到結束。她挑眉，四散的葉片再次漂浮了起來，重新組成一條蛇。源頭不滅，流言不止，這才是流言之靈的難纏之處。 陶子然能夠比較清楚地把握自己的神智之時，睜眼看見的就是李子木揮劍的模樣。那條巨大的由葉片組成的蛇先是把他嚇得不輕，然後當他看清李子木的處境之後他又開始止不住的擔心起來。這場景好像是夢境一般，但這不是夢，陶子然清楚地知道這是真的能殺人的東西。 握緊了手中的劍，李子木皺起眉頭。果然如他所料，這種攻擊根本就是白費力氣，隻要流言之靈在，這條蛇就不會被真正擊敗，得靠近吳桐雨才行。但這談何容易，巨蛇防得滴水不漏，飛箭也不時向他射來，難道要把所有的樹葉消耗完嗎？李子木看了看牆上的爬山虎，雖然掉了不少葉片，但還是鬱鬱蔥蔥。分神之下他有些躲閃不及，一支冷箭擦過他的胳膊，劃出一道長長的口子。 滴落在地上的血液刺激了陶子然的神經，他開始顫抖起來。他知道這是真的，但看到血還是讓他無法接受。他現在還被詛咒控製著，根本動彈不得，連說話都費力。“你可……千萬……別輸啊……”他艱難地吐出這句話，聲音幾不可聞。 李子木壓根沒有注意到陶子然都說了什麼，他現在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這場戰鬥之上。他一邊尋找著靠近的方法，一邊揮劍擋開攻擊。樹葉忽然爆裂開來，碎片四散飛濺。李子木愣了一下，他不認為自己能在無意間造成這麼大的傷害。不過機不可失，他左手一揮，一枚由靈力壓縮而成的細小的針穿透吳桐雨的屏障，射中了她。 行將再次組合起來的樹葉變得毫無生氣，輕飄飄得落在了地上。吳桐雨搖晃了幾下，捂住心口，扶著花台倒了下去，一臉的不可置信。她的身上沒有傷口，但是靈體卻被射中了，撕裂一般的疼痛。 “為什麼……”她低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