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四年沒有幾次路過的地方,基本上就可認為不重要了。徐慕顏一直想要這麼想,但是每次除了錢財交往,以及日曆表上每一個標紅的節日,都在提醒著她到底和無家可歸的人是不一樣的。
一個不催促,一個假裝忘卻,本是最親近的人關係卻搞成這個樣子,換作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相信。但是偏偏,徐慕顏做到了。
沒有告訴任何人,在火車站買票的時候,說起地名都是帶著顫抖的音腔。買完票後,徐慕顏去了洗手間,換下了那條白裙子,揉進包裏。
直到坐上車很久,她的心情才平複下來。
兩個小時後,火車停靠在常州車站。一出火車站,此起彼伏的聲音充斥在整個耳腔。
“心意住宿,鄰家賓館。”
“哎,市廣場,走不走?”
“不了,謝謝。”繞過一群招攬顧客的人,徐慕顏在路口招了一輛出租車,出租車走大概二十分鍾,下車,步行三百米,就到了徐慕顏所住的小區門口。
紫雲別院。
聽著很文藝的名字,但就是一個遠離市中心的僻靜住所,多的是清閑的人。
小區門口坐著幾個老太太,打著扇子看著進來的人,老大爺在旁邊的大樹下下象棋,徐慕顏踏進來的時候,這些人一時間都抬起頭來看著她。
沒有人跟她打招呼,徐慕顏徑直走向3單元2號樓,進入電梯摁下12樓,扶著電梯門長呼一口氣,電梯一直上升,叮一聲,電梯停在了7樓,有一個人走了進來。
“徐慕顏?你怎麼回來了?”
徐慕顏抬起頭,一個穿著碎花裙子的女生驚喜地看著她,她在腦海裏搜尋了三秒,隨著高中記憶被翻起,一個名字逐漸清晰。
蘇姣。
蘇姣又接著說,“多長時間不見了,你怎麼對人還是愛答不理的?”
“我,還好吧。”實際上在這個名字出現的時候,徐慕顏已經做好了隻言不語的打算,她盯著電梯樓層,直到跳到12樓層,然後走下電梯,衝裏麵的人擺擺手,不料,下一秒鍾,裏麵的人也下了電梯,走到她身邊,“多久才見一次,不叫我去你家坐坐?”
徐慕顏倒了一杯水給她,然後轉身進了浴室,水兜頭而下,她狠狠的吸了一下鼻子。
幸好,那個人不在。
裹著浴巾出來的時候,蘇姣正坐在沙發上,眼睛看著窗外,桌子上的水一口也沒動。聽見徐慕顏出來,隨即回過臉來,看著她。
沈川寧在機場,隻看到了孤身一人的白紹頃。他打電話給徐慕顏,電話未撥通,再撥卻沒有人接。白紹頃從出站口出來,忽略另一邊接機的學生,向沈川寧快步走過來,“順便,捎我一程。”
“徐慕顏呢?”
“先回來了,怎麼,沒跟你聯係?看來,你倆的關係也不像某人在我這裏誇下海口那樣啊。”
沈川寧沒再理,坐回了駕駛位,車啟動的同時,白紹頃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了上去。
白紹頃發短信給郝生,“我坐上車了,你先回學校。”
沈川寧連續摁斷了兩個電話,轉而在上高速的時候車速瞬間飆升140邁,白紹頃靜靜的看著前方,終於在連續過了兩個交通探照燈後,悠悠說了一句,“下個路口有一個死轉彎,你要是繼續這樣的速度,咱倆就可以一起泡江水了。”
沈川寧沒做回複,但是速度卻降了下來。車子停在青城大學門口,白紹頃下車想要說什麼,沈川寧已經加速駛離了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