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灰暗的燈光下,床上的中年男子也像這燈光一般,離死亡隻是一步之遙。但他看著眼前趴在他床上一邊抹淚一邊啜泣的小人,又怎麼放心的下呢。看著小人圓圓的臉龐,大大的眼睛因為還帶著淚水,顯得那麼傷心。這是他的兒子,不應該是扮成兒子的女孩。

他的夫人去得早,早在他夫人走的那一刻,他早立下信念,絕不續弦。決不讓這孩子受一點的委屈。所以他將她從小扮成男孩養,打算以後把家業傳給她,但自己是看不見了。男子不禁苦笑,艱難地伸出手摸著小人的頭說:“富貴啊,爹要走了,以後爹不在了,要好好聽徐叔的話,好好照顧自己。”

十歲的徐富貴在失去母親的事件中明白了離開是什麼概念,她很難過很傷心,卻不想讓最疼她的爹連走也走得不安心,胡亂地擦了擦淚,點點頭。男子欣慰地看了富貴一眼,就閉上了眼,離開了。

八年後的京城,誰都知道城中最出名的酒肆——富貴樓。那可不是有錢就能進去吃的,誰都知道一嚐富貴樓的手藝,可是要排好久的對才能輪到這麼一回。可是隻要能買到好吃的綠豆糕,那麼別說進富貴樓吃一頓,就算吃幾天也不成問題。

為什麼?因為富貴樓的老板徐富貴最愛的就是綠豆糕。這不,大街上出現的就是咱們睡到日上三竿起,正要去富貴樓吃早點的徐富貴。十八歲的徐富貴生來就是好命,雖然爹娘死得早,但好在家裏的仆人忠心耿耿。管家徐叔在徐老爺去世之後一把挑起了富貴樓的重任,讓著本來就經營不錯的酒肆現如今更加紅火。所以徐富貴也就徹底變成富貴閑人了。

“少爺,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徐富貴身旁的一號小廝徐發問道。沒等徐富貴開口,另一邊二號小廝徐財立馬說道:“咱們少爺哪像你這樣跟個婆娘似的的盡打聽這種八卦。今天不就是當朝宰相季誠季大人替季小姐拋繡球招親嘛。”徐財說完還一臉鄙夷的看著徐發。

徐發正想回話,卻聽到徐富貴的聲音說著:“不就拋個球嘛,反正不會砸到我,不關我的事。阿發阿財,快走,本少爺餓了。”說完不理身後的兩人人徑自快走起來。然後就聽到京城的麻雀街就聽到此起彼伏的少爺少爺的聲音。

好不容易到了富貴樓,徐富貴就小小納悶了下,雖然自己的富貴樓生意是很好,但也絕對沒好成這樣吧。徐發徐財也看著眼前的人山人海愣住了。還好富貴樓小廝的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被堵在人群中進不來的徐富貴。連忙擠向人海,順利把徐富貴幾人帶到了內堂。

徐富貴問:“今天是什麼日子啊,這麼多人?”小廝看著自己東家被擠得慘兮兮的樣子,討好的一笑說:“東家,您就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的主啊。今天可是宰相千金季小姐拋繡球招親的日子啊,誰不知道,咱富貴樓離那季小姐拋繡球的閣樓最近,看得最清楚,這不,每個想一睹宰相千金風采的人都來了,都想搶那個最佳的方位呢。”

徐富貴聽完隻覺無奈,突然又好奇起來:“這季家小姐當真這麼漂亮?”“這個小人沒見過,不清楚。但聽他們見過的人說,這季小姐可是天姿國色啊。”徐富貴剛剛被那句不清楚澆滅的興致又被喚醒了,嘿嘿一笑,跟那小廝說:“爺要去天台用餐,把食物拿到那吧,要快啊。”說完笑嘻嘻的離開了。徐發徐財曖昧的對視一眼快步跟上,我們爺,對美女還是有興趣的很嘛。

第二章

徐富貴上了天台,一旁的小二一看是自己的東家,馬上殷勤的找了個最好的位置給她,還不忘對著徐富貴理解地笑笑。徐富貴並不介意,低頭往下看,依然是人山人海,人群不見減少反而增加。再轉頭看向離現在所處位置很近的閣樓,也就是季小姐要拋繡球的地方。閣樓上坐著一排的人,徐富貴心想應該是季家的人吧,左瞧右看也沒有發現傳說中的季小姐,應該是還沒開始。也不再觀望,專心享受起小二剛端上來的早點。

一口綠豆糕下去,糯香可口,甜而不膩。再一口大紅袍,人生何其美妙。徐富貴還陶醉在美食之中,隻聽突然人聲鼎沸起來,抬頭看向身邊的阿發阿財,隻見他們倆激動地指著對麵的閣樓,結結巴巴地說:“季小姐,季小姐出來了。”

徐富貴才反應過來,看向閣樓。隻見一抹清瘦的身影站立閣樓之上,全身沒有什麼裝飾,隻是簡單的淡粉紅袍子,看起來高貴淡然。徐富貴一時看癡了,借著她很努力想看清季小姐的容貌。可是季小姐臉上罩著薄紗,徐富貴又離得遠,完全看不清輪廓。

徐富貴不禁興致索然,於是乖乖坐好,繼續開始她享用她的美好早點。過了一會,聽到越來越大的聲音,徐富貴猜應該是繡球拋了,剛想轉頭看看情況,突然一陣暈眩,她的頭好像被個東西砸到了,好暈好暈,完全聽不到阿發阿財的喊叫聲,隻是下意識把砸暈她的利器拽在懷裏,就倒地暈了過去。

季府,當今的宰相,季誠季大人正怒視著自己唯一的兒子。空氣壓抑極了,知道一聲推門聲,一抹清瘦的身影進入“爹,大哥。”進入者也就是今天拋繡球的人季清遙季大小姐。此刻她正端著茶,走到季老爺身邊,放下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