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到達幽靈船最後出現過的神秘海域時,越來越多的船隻開始朝這邊聚集,而且數量隻會比之前陰陽師聚會的人數更多。
不過,這些船隻隻是自顧自地行駛,有時會朝我們張望,但並不靠近或交流。也有一部分船在附近海域停下來,看得出來他們跟我們一樣,經曆了不少事,也想在進入神秘海域前休整一下。
林佑忍不住吐槽道:“這麼大的海,李羅那班人卻單單攔住我們。這不是擺明了欺負人嗎?”
不怪他憤憤不平,那天我們把救起的李羅帶過來,他那些師兄弟們可沒少說屁話。好在他們識相,沒有動起手來,而是開著船遠遠的離開了。
這些人欺軟怕硬,在海麵上攔截同行絕對不是第一次了。可是大勢所趨,越來越多的陰陽師向這邊聚集,他們想攔也攔不住了。
海神號停下來,一麵檢修設備,一麵休養生息,等待補給的船隻到來。李羅那些人也沒有再來煩我們,我得空在船上躺了大半天。自從召喚應龍之後,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虛弱。
張敏幫我換過了腿上的紗布,還一聲不吭地給我煮了一大碗雞湯。我們沒有說話,各忙各的。她換紗布動作輕緩,生怕弄疼了我,害得我也不敢大聲吃東西了。
林佑、趙軍他們也來看我,覺得我並沒有大礙都放了心。趙軍還不忘調侃我,說道:“一樣都是傷員,你看看你這待遇。在看看我們……哎!有異性沒人性啊!”
我隻當沒聽見,全船的人都看出張敏對我有意思,時不時拿我們開玩笑。他們都選擇性地忽略了陳筱雨,好像她真的不存在一樣。
張敏人緣好,和眾人交情都不錯。可陳筱雨卻極少露麵,連趙軍、林佑這些熟人都對她並不十分親熱,這讓我多少感到有些難受。
陳筱雨已經在玉佩裏修養了好幾天了,一直沒有動靜。我雖然擔心,卻隻能等待。神婆給我們的那塊玉佩,除了能寄存陳筱雨的靈魂,還能幫助她迅速恢複。隻是這一次她受傷很重,短時間內還無法複原。
這幾天,我的惡夢有開始出現了。一開始是應龍撕咬亡靈的畫麵,伴隨著對殺戮的渴望,讓我感覺自己正在慢慢滑落黑暗中。我一連驚醒好幾次,每次都覺得自己好像要對身邊的人下殺手了。
到後來,我又開始夢到前世的吳乾坤,但還是伴隨著殺戮和嗜血的畫麵。就像青池說得,在陰陽師眼中,吳乾坤成就有多大,他的嗜血好殺之名就有多大。
過了幾天後,我感覺身上的疲憊和腿上的傷口好了一些,就想趁機畫些道符備用。當我提起朱砂筆時,我忽然感覺到身上的精氣充沛,尋常畫一道符文的精氣,現在可以輕鬆畫上十幾道。而且那些道符上的辟邪之氣,明顯更加強烈。
我沉思了好一會兒,終於明白,那是應龍的關係。應龍一連吞了十幾個陰陽師的鬼魂,將他們身上的陰氣和道術一並吞進了肚子,而這些道術很大一部分就變成了我的東西。這些陰陽師鬼魂道行不高,如果都是高人的話,隻怕我現在的道術會立刻上一個層次。
畫尋常道符已經如此厲害了,如果畫血符那還了得。
我有點激動的,刺破了手指,畫了兩道血符,果然發現這些血符威力大增。這簡直就是意外收獲啊!
我忙不迭地把林佑叫道房間來,跟他事情一說,誰知他高興了一會兒,卻又皺起了眉頭。他有些擔憂地說道:“劉印哥,你忽略了一件事。”
經他的一提醒,我也明白了其中的關鍵。應龍吞噬亡靈會提高我的道行,可是應龍的嗜血本性也會跟著增加。那下次我召喚應龍,被它控製的機會也會越來越大。
我點頭說道:“這確實是個問題,隻盼咱們不要碰上大麻煩。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會隨便召喚出應龍來。”
林佑被應龍打傷,對應龍的威力有切身的體會,同時他也談開自己道術的提升。普通陰陽師提高道術,無非是通過斬殺鬼怪妖魔,汲取妖魔身上的邪氣,再通過法器或陰陽師本身的道術,將這種邪氣變成利器。
自從到南海一來,我們斬殺的妖魔數量,比很多淺薄的陰陽師一輩子殺得都多。加上從高原三兄弟那裏繳獲的降魔杵,林佑這些日子著實增加了不少道行。
我雖然還沒有找青池談過,但我知道,前幾天他跟陰陽師鬼魂惡鬥,也增加了不少能力。靈獸吞噬鬼魂後,道術的提升程度,遠遠超過普通的斬殺。青池的兩隻靈獸還很低級,需要更多的曆練。他本人也是。
“黃色和黃書看來已經教不了他什麼東西了。”我看了林佑一眼,明知他不樂意,還是要說,“你看你什麼時候有空,也去教教他。你東西學得紮實,該教他點真東西了。”
“我教他!”林佑果然反應很大,“那小子跟他兩個師叔一路貨色,他什麼時候不惦記張敏了,我就教他。”
我歎口氣,怎麼什麼事都能扯上張敏。我搖頭,不打算繼續說了。林佑也學著我歎口氣,搖頭說道:“我是那麼不識大體的人嗎?以後還用得著那小子,我怎麼也得教教他,別讓到時候,我們還得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