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特邀請我到船頭會麵,一見麵就把自己的身份說了出來。他這麼坦白,讓我對他的好感倍增。他問題我身上傷口的來曆,我沉思了一下,便將自己在南海上遭遇鬼船,如何逃脫水鬼僵屍,如何和曾道長激戰,知道被救。
我說得時候,亨特沒有打斷。黃色和黃書也聽得認真,他們這種不入流的陰陽師,沒有機會參加陰陽師聚會,都感到惋惜。可是聽到陰陽師們被水鬼僵屍襲擊,卻又拍著胸口對望一眼,慶幸自己沒有去。
我講的同時,亨特掏出了煙鬥,又拿出煙絲盒,裝好煙絲又拿出火柴點燃。他抱著腦袋向後仰去,神態悠閑,始終沒有發表看法。
等我講完了,亨特才哈哈一笑說道:“原來你們也是來找幽靈船的,結果遇到了同行鬥爭。”他站起來踱步,一邊說道:“咱們華人就是這個毛病,幹什麼都喜歡紮堆,紮堆之後能又喜歡窩裏鬥。”
“亨特船長,我沒有瞎說吧。南海確實有鬼怪作怪。”黃生站起來,走到亨特船長旁邊,“隻有我們為您保駕護航,你才能順利找到幽靈船。”
“對對對!”黃書接起話茬,給黃生背書,“我師哥縱橫陰陽界多少年,如果有我師哥在,那些陰陽師也不會被鬼船弄翻了。”
黃生和黃書自吹自擂,我笑著搖頭。他們也知道自己本事低微,對我的輕視非但沒理睬,反而更加努力地鼓吹起自己的道術了。
“我幹打撈沉船這一行,也不少年了,也見識過許多奇異現象。”亨特船長那壓棒壓了壓煙灰,繼續說道,“我承認你們陰陽師有點本領,不過劉先生的話太聳人聽聞了。”
看樣子亨特船長還是個堅定的無神論者。我也沒有辯解,他理不理解都跟我沒關係。既然雙方開誠布公了,就也好辦了。
“我向給岸上的人打個電話。”我對亨特說道,“等接應的船來了,我們就走。”
“亨特船長,你不能放他們走!”亨特還沒說話,黃生和黃書不幹了,“他們都不是好人,他們一定會通知海盜,搶劫咱們的。”
黃生和黃書雖然在海神號上,但卻沒有多少話語權,最多是亨特請來的顧問。亨特以為這總是一次單純的沉船捕撈,為了和鬼魔門溝通,不知從哪裏把黃生和黃書請上了船。他並不相信陰陽師對付鬼怪那一套,也從沒親眼見過鬼怪。
同時,亨特也是個經驗老道的人。他並不偏聽黃生和黃書的話,而是更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對我們沒有惡意,但也不得不堤防我們。鬼魔門這一次的懸賞太高了,很多人內心深處的陰暗麵都會被勾出來。
“這兩位說得也不是沒有道理。”亨特饒有興致地看著我,“就算你不會通知海盜,我也不能放你離開。如果你暴露了我們的漁船,對我的生意會有很大影響。等到我覺得時機合適,我會放你們上岸的。”
他心意已決,我知道我再說也沒有用。心想,既然對方不放心,那我們隻好來硬的了。我臉上還是保持微笑,對亨特點頭說道:“我還沒來得及感謝您的款待呢!”
“亨特船長,你一定要聽我的。”黃生一副忠臣忠言逆耳的表情,“他們不是好人,留下他們一定會後患無窮的。”
“黃道長,我明白你的顧慮。”亨特拿著煙鬥,眯著眼睛看著黃生和黃書,“他們是你的同行,你害怕他們搶了你的飯碗。你放心,我不會那樣做的。至於你們之間的恩怨,我也沒有興趣。等他們的傷好了,你們自己解決,我也絕不幹涉。”
說著亨特大步向自己的船艙室走去。黃生和黃書知道自己說話不管用了,看著亨特離開的背影出神。黃書低聲說道:“師哥,那小畜生鐵了心要跟著他們,咱們怎麼辦?”
黃生卻有更擔心的事,他低聲對黃書說道:“等他們傷好了,咱們更不是他們的對手,就趁著現在,咱們偷偷把他們都做掉,看那個小畜生怎麼辦?”
“嘿嘿嘿!”我朝黃生和黃書叫道,“我還沒死呢!你們商量殺人滅口的時候,能不能背著點兒人!”
黃生轉過頭,看著我惡狠狠地說道:“劉印,你別囂張。現在你們可是在我的地盤上,你麻溜的把乾坤鈴和青池交出來,我就饒你們一命。”
“是個咱們真的要動手嗎?”黃書腦回路直來直去,對黃色問道,“要是亨特船長怪罪咱們怎麼辦?”
黃生也是很鐵不成鋼,他在這邊兒威脅人,師弟就在旁邊拆台。他在黃書頭上拍了也一下罵道:“不會說話就閉嘴。”
黃生抬頭看著我,又看看周圍,他眼睛陰毒之色畢露,顯然動了殺心。他低聲說道:“劉印,你做了鬼可別怪我們。你這樣的人留不得。”
黃書終於會意,一左一右朝我夾擊過來。現在船頭沒有其他人,把我丟到海裏都不會有人發現。我抓住船邊的欄杆站直了,把手裏的當拐杖的杆子拿在手裏,對黃生和黃書說道:“別看我現在有傷,對付你們兩個窩囊廢還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