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隻是到船上見識一下,能多低調就多低調。可我越是雲淡風輕,越是有人要找麻煩。我走到甲板中央,高原三兄弟也商量了一下,還是有高原站出來。
他手裏拿著一根鐵棒,朝我一拱手說道:“我用的這根是家傳的降魔杵,重十七斤三兩。配合本門的道法,一棍滅三鬼,一杵定乾坤。道友請亮法器吧!”
我攤攤手說道:“我早就說過了,我還沒有趁手的法寶。”
高原微微一笑,朝我低聲說道:“小子,你可別怪我了。這次你沒人撐腰,我看你怎麼囂張。”他抬頭大聲說道:“想不到劉道友如此自信,要用空手對陣我。”
他朝曾道長一點頭,像是致謝。曾道長看著我問道:“劉道友確實不用兵器嗎?”
我朝周圍的人看了一圈,說道:“哪一位道友借我桃木劍用用?”我可不中高原的激將法,還不知道要對付什麼鬼怪,拿件法器總是安心一點兒。
“我孫子的玩具借你耍耍!”一個老頭把一把桃木劍扔了過來,我順手接住。說是孫子的玩具,那是玩笑話,但這把桃木劍確實是在普通不過的東西,還真是有幾分像是玩具。
曾道長站起來說道:“來人,拖幾隻惡鬼上來。”
他話剛傳下去,就有人推著兩隻大木桶走了上來。木桶用粗大的鎖鏈捆住,上麵貼了不少道符。可木桶蓋子還在不停地被撞擊,好像裏麵的東西暴躁異常。蓋子縫隙裏還不時散出來一股黑煙,裏麵東西的怨氣可想而知。
曾道長笑笑說道:“這是我兩個弟子在深山裏抓到的兩隻百年厲鬼,在山林裏危害多年,害了不少人的性命。兩個惡鬼惡貫滿盈,想要超度已經不可能了。我本來打算過幾天將他們湮滅,不過,今天就交給兩位道友代勞了。”
曾道長說得的漂亮話。誰不知道陰陽師喜歡豢養惡鬼,如果能夠將惡鬼收複,那就是極厲害的兵器。
高原吞了口口水,有些緊張。我倒還好,在苗家村寨被幾千亡靈圍觀都挺過來了,很難在對什麼怪物感到害怕了。
曾道長大手一揮,站在木桶旁邊的兩個解開了鎖鏈,將木桶上麵的道符一扒開,立刻跳到了一邊。原本不安分的木桶瞬間安靜了,我和高原看著木桶,都有些奇怪。在場的其他陰陽師也看著木桶,又看看曾道長。
曾道長麵露笑容,不置可否。
突然,木桶炸裂,兩個黑色的鬼怪衝天而起。船上的燈光跟著一窒,天空中兩個穿著盔甲,手拿刀斧的古代亡靈漂浮在霧氣之中。
“兩位不要緊張,如果不能降服,自然由我在旁照應。”曾道長哈哈一笑說道。他放這兩隻厲害的惡鬼出來,原本就是炫耀的。他兩個弟子都能收複這樣厲害的鬼怪,他本人的手段自然更加高明了。
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兩個鬼怪的氣勢所攝,原本氣勢滔滔的高原,竟然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他剛剛露了個破綻,一個拿著刀斧的鬼怪立刻衝了下來,直撲到高原身上。
高原急忙用降魔杵抵擋,嘴裏還叫道:“陰陽有道,辟邪護法。”閃著金光降魔杵和鬼怪的刀斧碰在一起,發出讓人牙酸的聲音。高原踩破了一塊地板,身體跟著一晃,差點摔倒。
在高原勉力支撐的時候,另一個鬼怪掄起了刀斧直直的向我腦袋看過來。我堪堪避開,順手掏出一張道符貼在鬼怪的刀斧上。道符立刻克製了刀斧的邪氣,鬼怪的刀斧砍在甲板上,竟然拔不出來了。我跳到它身後,桃木劍向他頭頸砍過去。
誰知這鬼怪頭戴的頭盔竟然十分解釋,桃木劍砍下下去,如中敗絮。鬼怪也醒悟過來,扔下了刀斧,張開兩隻蒲扇般的大手,向我抓了過來。
高原看我簡簡單單用一張道符就製服了鬼怪的刀斧,也有樣學樣,騰出手去掏道符。可他對付眼前的鬼怪已經很吃力了,哪裏還有時間去做別的事。他的手剛摸到腰上,鬼怪就直接砍了過來,他抓出道符根本沒時間去貼,情急之下隻能一把撒了出去。
道符來之不易,這些都是陰陽師精氣彙集寫成的,道符的厲害程度,幾乎就等於陰陽師的道行高低。
高原一把道符撒了出去,自己也跟著肉疼起來。這些道符要是失落了,遇到幽靈船他可就抓瞎了。
那一把道符,如同雪花一樣,紛紛揚揚地灑在了高原麵前鬼怪的身上。可是,鬼怪絲毫沒有停滯,刀斧揮舞仍然力道驚人。高原的道符,在它身上瞬間燃燒起來,才一眨眼功夫就變成了灰燼。
在場的人都驚呼出聲,初看這兩個鬼怪武力竟然,想不到現在身上的陰氣進入如此之重。道符一沾身就燒成了灰燼。
“你們看!”忽然場中有人向甲板上一直。那裏有一把鬼怪砍在甲板上的刀斧,上麵還貼著我的道符。
鬼怪的武器跟鬼怪早已融為一體,高原的道符一沾上就著火,可我的道符還好好地貼在刀斧上,紋絲未動。
眾人把目光重新聚焦在我的身上,我和鬼怪的交戰正酣。我幾次用桃木劍砍在它身上,都沒有傷到它的要害。這鬼怪竟然也十分機靈,左躲右閃,不再給我貼上道符的機會。我跟它遊鬥片刻,總有有點不耐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