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的山洞裏,二三十號女人走了進來,她們手執火把,腰上掛著短刀獵槍。當先的兩個人我們太熟悉了,正是豐芽和她女兒阿梅。
阿梅手裏抱著一個嬰兒,跟在豐芽身後,臉上神情緊張。豐芽則笑吟吟地站在前麵,看著我說道:“那天你打聽禁地迷宮,我就猜測你會有什麼計劃,沒想到你竟然能直接打通一條通道。”
豐芽直言不諱,說她早已猜測出我的意圖。那口訣難道是假的?我看看豐芽,回頭又看看阿悄。阿悄搖頭說道:“口訣當然是假的,要想通過迷宮,隻能通過祭祀男嬰來實現。”
千防萬防,想不到最後還是中了豐芽的道兒。
“劉大師,你竟然找到神婆的操作者,也真是辛苦了。”豐芽口口聲聲地叫我劉大師,但聽著分明是在諷刺,“把她交給我,我就放你們一條生路。”
山洞裏的男人,還沒有完全搞清楚狀況,緊張地躲在了一邊,看著我和豐芽交涉。豐芽是怎麼發現我們的計劃,又是怎麼找的我們的。難道剛剛我們追阿悄的時候,被她手下人發現了嗎?還是她其實一直都在監視我們。
我看看身後的男人,對豐芽說道:“放他們走,我們還按照之前說好的,我陪你去拿禁地的寶物。”
豐芽哈哈大笑起來,說道:“他們一個也走不了。”豐芽身後的苗族女人,分開了陣型,堵住了出口,然後抬起了獵槍。
趙軍也瞬間抬起了獵槍,我們這邊人多勢眾,但是獵槍總共不過五六指,其他男人身邊隻有鐵鍬和鎬頭,就這還不能人手一把。一大半人是赤手空拳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還在拖延時間,腦子裏飛速的旋轉尋找解決辦法,“你不要說要解放村寨的女人嗎?等禁地的秘密破解了,女人們也該去找自己的幸福了,老窩在山裏多沒意思。外麵的大好青年都排著隊要娶村寨的姑娘呢!”
“哼,誰說我們村寨需要解放了。”豐芽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們隻是需要換換領頭人,神婆的統治已經太久了,該輪到我們豐芽家的了。”
“豐芽,你這是欺師滅祖。”我還沒說話,阿悄先叫了起來。
我也瞬間明白了,豐芽說什麼解放村寨的女人,原來都是糊弄我的,她從來沒有改天換地的理想,有的是自己當家做主的野心。
“操!”趙軍大叫一聲,端著獵槍向前走了一步,豐芽身後的女人們獵槍一下全指向了趙軍,一時間雙方劍拔弩張,氣氛一觸即發。
“劉大師,真要動起手來,你們是我們的對手嗎?”豐芽冷笑道。
我們雖然人數遠遠多於豐芽的人手,可是一來我們武器匱乏,而來,這些男人都快被村寨的女人壓成人幹了,體力跟豐芽手下的女人完全不在一個量級上。真要動起手來,我們未必是她的對手,就算勉強開戰,我們這邊的傷亡一定更大。
情況對我們已經如此不利了,豐芽手裏的牌卻還沒有完全打出來。她環視了周圍的男人一眼,大聲說道:“等我掌握了禁地的寶物,我就是村寨的當家人。隻要你們現在願意投降,我保證不會追究你們的責任。”
男人們聽到這話都愣住,思索了起來。眼前和豐芽的獵槍短刀對戰,十成或許又一兩成的勝算,可是隻有投降,就可以保證沒有性命危險。兩種選擇哪種更完全不言而喻。大部分男人都猶豫了,但誰都沒有說話,他們還不敢完全相信豐芽。
“我可以對神明起誓。”豐芽繼續說道,“如果我說的話沒有兌現,就讓我死無全屍。”
苗家村寨信仰神婆,對神婆所代表的神明更是敬畏之際,她這麼說,許多男人都動搖了。眼看我們最後的生力軍就要倒戈,趙軍大步走到眾人麵前叫道:“少他娘的放屁,今天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有賺。就算是死,也好過在村寨裏當牛做馬。”
趙軍這話似乎點醒了不少男人,要知道就算活著離開禁地,那苗家村寨的生活也不會好過。就算活到五十歲,也會被欲求不滿的村寨女人吸成人幹。
豐芽搖搖頭,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她說道:“你們漢人不是有句話嘛:‘好死不如賴活著’,就你們現在的身板,真要找死恐怕不夠本吧!”
“我投降!”一個男人叫道,快步跑出了男人堆裏,向豐芽身後跑去。
這個男人的倒戈,帶動了不少男人們。一些男人為自己找著借口:“出去了,還得忙死忙活,不如在村寨裏養老。”“雖然女人們是要強一點兒,可真要出去了,再想找個婆娘也不容易啊!”
趙軍沒想到這些男人這麼沒骨氣,拉動槍栓就要吵那些逃跑的男人開槍,幸虧我手疾眼快,一把拉住了他,朝他搖搖頭。各人有個人的選擇,我們阻止不了,也沒必要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