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曾試過去欣賞男人,喜歡男人,但是沒辦法我就是沒辦法愛上他們,又怎麼可能下決心去嫁給他們呢?我覺得這樣很不好,我知道自己骨子裏是個十分傳統的女人,終歸是認同女人應該嫁個好男人安安穩穩過日子的,所以,我不能……”
林英波哽咽地止了敘述,梅朵緩緩地起身擁住了林英波,輕聲地在她的耳邊安撫著:“好了,別哭了,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覺得運氣有點壞,我也不想這麼離奇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啊……別再傷心了好嗎?恩?”林英波不好意思地吸吸鼻子,勉強地笑了。可是突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把兩個人都嚇了一大跳——
但聽得林英波聲音奇怪地問著:“什麼?這怎麼可能?!能肯定是他幹的?知道了,我馬上到。”
放下電話,林英波並沒有馬上走,而是回身用異樣的目光望著梅朵,顫聲道:“對不起,梅韻出事了。”
“什麼?!”
“是那個珠寶劫案的在逃犯幹的。都怪我!我一直以為那個混蛋的目標是你,我沒有想到他會把梅韻當成你。”
梅朵一聲不吭地沿著牆壁滑墮到地麵——
凶案發生當晚,梅韻獨自回家,開門進屋的時候,被一早就潛入室內的歹徒用鈍器擊中後腦,至其當場昏迷,後被鄰居發現,及時送往醫院,經醫護人員奮力搶救,性命保住,智力卻回到幼兒水平。
夜裏刮了一夜風,晨起時卷起窗簾,迎麵撲來一片銀妝素裹白茫茫世界,下雪了!鬼牽手似的跑到陽台上去開窗,冷風和著雪片颯颯吹將過來,林英波打個激靈,冷徹骨髓的寒氣刹時襲過身心。
得知凶信後匆忙趕來的梅家父母固執而沉默地要求梅朵立刻把梅韻轉院到家鄉所在的南方S市的中心醫院。兩老對於出事當晚梅朵的夜宿不歸,雖然一句責備的話也沒有,可來來去去精心設計的閃躲回避卻比明白的怨恨讓梅朵更加難以承受。
夢一樣的一夜驚魂化做顏色莫辨的煙塵隨風而逝,春天來了的時候,梅朵告別了個人日漸沒落的事業和荒廢蕭條的情感,背著沉重的心債回到了故鄉父母的身邊。
自打梅韻出事後,林英波和梅朵再見便多半是“靜場”了,走前林英波來送站,扒著車窗立很久依然想不出什麼話說,眼睛卻隻管不爭氣地幹了濕,濕了又幹,寫照著心海的潮汐。尖銳刺耳的發車鈴終於急促地響了,林英波一急,“嘭”的一聲扯斷了胸`前掛件兒的金屬鏈兒,拉過梅朵的手,輕輕放入,那是一尊微型的青銅彌勒,永遠快樂地張著嘴巴敞著襟懷笑著……。在列車員的警告聲裏,林英波隻來得及澀澀地吐出兩個字:“保重!”火車便徐徐啟動了。綠色的一點在梅朵的淚影裏漸遠漸虛無,對麵座位上的一對情侶顧自旁若無人地卿卿我我……
夏日,正午,梅朵一身潔白婚紗站在S城某酒店的宴會廳裏,今天是她結婚的大喜日子,新郎是典型的南方小生,儒雅俊逸,溫厚體貼。外人眼中看來何嚐不是一對金童玉女呢。 ┆思┆兔┆在┆線┆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