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妖精說,你來找我吧。我現在自由啦,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妖精說,你姐姐呢?我說,她走啦。我迅速跟妖精鬼混在一起。妖精攬著我說,親愛的,你終於自由啦,現在是否我想怎樣就怎樣呢?我看著妖精清澈的眼睛說,是的。妖精把我放在床上說,我隻有選擇的接受投懷送抱,你好象並不十分情願。

妖精其實是個很善良的女孩子,至少不落井下石。

我想林小北會出其不意的在某個時刻跳到我麵前說,親愛的,我回來啦,你想我嗎。這個場景一直沒有出現。我按耐性子說,別急別急,會出現的。幾個月後我灰心起來,先前林小北不會讓我等這樣長時間的。這等待慢慢有些仇恨。好吧好吧,你狠,你厲害,我說,林小北假如你回來的話我一定不給你好臉色,你以為自己是什麼?考驗我嗎?試探我嗎?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沒想過她會不再回來。三月,四月,五月,...樹葉枯黃了。

她真的很絕情。

房間裏找不到一絲曾經的痕跡。我把抽屜打翻在地上,鏡子的碎片隻看到自己的臉。關於她除了一個電話沒有別的。我懷疑這一切開始就是陰謀。我絕望起來。

某個清晨我從睡夢中困難醒來時林小北微笑的望著我說,寶貝,你終於醒來了,想吃點什麼呢?我毫不遊移的說,荷包蛋。被子是熱的,陽光是熱的,軀體也是熱的,林小北卻是冰冷的。一切都是真的,你是假的。

我對林小北所有的知道都隻是一串號碼。在我們彼此熱烈的時候我曾說,小北,帶我去你家吧,我想了解更多,你的一切。那個時候林小北總是無比耐心的說,好的,假如你願意的話。我的一再拖遝讓現在無根可尋。

一段悲傷過後我發覺一切都是不可挽回。這讓我好受多了。既然已經不能挽回,那就不是某個人的過錯。我把這一起都推就命運使然。這是很不好的一個習慣,每每麵臨深淵時我都能完滿的給自己找個退出的借口。我以為後悔是人生最不可諒解的錯誤,所以即便真是滿盤皆輸也不可屈服。

從妖精這裏我認識很多人,男的女的長長一串。當妖精第一千次問我林小北到底是什麼樣的時候我指著路邊一個拖兒帶女的女人輕蔑說,咯,就是這個樣子的。妖精捂著肚皮咯咯大笑:拜托姐姐人家懷孕啦。我說除了懷孕其他都一樣。

我跟妖精豪爽的劃拳喝酒。有時候去KTV唱歌,聽著自己破碎的喉嚨流淌出的音符哈哈大笑。直到某天一個女人跟我說,你是個寂寞的女人,需要快樂嗎?我可以給你的。我立刻聯想到畢作家的小說說,你是販賣快樂的人嗎,假如你想給我那東西的話請離我遠點,我頭上沒有白菜。她訕訕的背影像極了林小北。我跑過去抱住她一言不發。

這個也姓林的女人陪我過了很多時間。一度我以為她是另一個林小北。盡管我在理智時清楚明白自己需要的不僅是林小北。而我到底要什麼呢,或者我隻是需要林小北的陪伴而已,而已。

我跟這個姓林的女人吃了很多次飯,之所有說她是姓林的女人是不想讓她跟林小北混淆。相當長時間我對所有具有同性傾向的女人都懷莫名惱火。某天狂歡後我正色對妖精說,以後請不要讓我跟同悻愛女人一起,盡管我自己也是,但我不想跟她們過多接觸。我本來覺得自己是個正常的女人,經你之後我覺得自己很多地方莫名其妙起來。妖精哈哈大笑說,妹妹今天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盡管你比我小,盡管我很希望你喜歡我,但是還是要難說你總是試圖讓自己擺脫這個圈子,你的心態很不正常,真的,寶貝,我一開始就發覺這個問題了。你以為自己跟同性戀不一樣,於是一再自我標榜,就像你現在說的話一樣。但實際上你本身就是一個比任何同性戀都更純粹的同性戀!你不肯承認是因為除了你那個女人外你鄙視任何一個同性戀,包括我!

我是個非常固執的女人,除了自己堅守的信念,外界的一切很難幹擾。妖精拍拍我頭說,親愛的,我一直很喜歡你的,別這麼固執,這是對自己的傷害。妖精比我站高一台階,有些居高臨下的姿態。我裹緊風衣誇張的笑笑說,每個人的生活不同,所以認知也不同。妖精把手插過我手臂說,送你回去吧。

關於喝酒。第一回喝酒的時候幾乎一杯就倒,後來竟然千杯不醉,或者一喝就醉。我得說,人做很多事情都是講究心情的。心情是個摸棱兩可的東西。你可以說好也使然壞也使然。但你確實被她主宰。林小北消失八個月後我的生活恢複常態。我正常跟人交往,吃飯睡覺,喝酒作樂。有時候都懷疑林小北這個人是否真正出現過。這樣一說就顯得我是個很殘忍,至少是不戀舊情的人。事實是當我清楚明白林小北不可能淩空跳躍到我麵前抱住我腰肢說親愛的我回來的時候我就明白以後的生活隻能是這樣了。也就是說有些東西不可選擇,有些東西還有選擇。我的有選擇也隻能是盡量讓自己找些樂子。我不知道別的同悻愛女人是怎樣的,有限的兩年不到同性生涯讓我不不可能了解更多。而經曆林小北後我不再想跟任何一個女人過多接觸。這個圈子耳濡目染不僅是我所知,我也不想充當哲人,我得說任何一個小團體都具備大社會的醜惡。我自己本身並不是一個十分善良的人,但我具備融合這個社會的本質。我可以與身邊的任何一個並不特殊的人和睦相處,在我工作的範疇裏可以如魚得水。但是我不喜歡特殊對待。也就是說,假如一個人跟我說TA性傾向特殊的話,我就不知道如何對待。我不能特別殷情也不能冷漠。這讓我很為難。就像假如一個男孩子對我述說特別好意的話我往往很別扭。這點我的GF很清楚。我對她說,我是很矛盾的一個人,有時自滿有時謙卑。我是同性戀,但不能夠與同性戀友好鄰邦,請你原諒。我的GF是個很和善而具理解力的女人,她總是像我期待的那樣說,親愛的,我理解你。(這是題外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