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騎牛小童(上)(1 / 2)

渭城,位於晉國極南,雖然靠著山林,有農田可打獵,可正所謂天高皇帝遠,自從皇帝遷都後,離得遠了,這裏的貪官汙吏便多了起來,漸漸地,也自然是頹敗了許多。

官道,即渭城城外官道,雖然頹敗,但也算得上是四通八達,筆直的黃土路直通三百裏開外的豫州,路旁自然不是沒有雜草,但確是不多,渭城雖然頹敗,卻也沒頹敗到雜草叢生的地步。

半夜,月朗星稀。

一場春雨突然而至,淅淅瀝瀝,在那渭城官道上,濕泥遍布,來來往往趕著夜色或回家或出行等沒有帶著油布傘的行人們,卻不免要淋上一陣雨了,隻不過即便是雨中,官道上仍有三三兩兩的行人在路上行走。

春雨貴如油,正是春旱,這場雨來的恰是時辰,受到當地農戶們的熱烈歡迎,當然也不是所有的農夫熱烈歡迎,也某些行走江湖的遊俠們是熱烈歡迎的,但是歡迎的是不是春雨,那便不得而知了。

官道上,一名看麵相三十來歲,身穿獸皮衣,後背月牙鏟的光頭大漢緩緩而來,任那春雨淋在他鋥亮的光頭上,淋濕他的獸皮衣,卻也麵色不改,不管行人,自顧自行走。

此人名叫玄難和尚,乃是豫州光明寺弟子,光明寺四大護法金剛之一,別看年紀不大,卻也是玄字輩高僧,是世俗武林高手,此時來渭城正是為了剿滅逃竄至此處的魔教弟子李風而來。

做為豫州光明寺四大法護法金剛之一,他此時表情是非常威武霸氣的,仿佛真是那佛教僧侶們日夜參拜的護法金剛一般,玄難雖然對於渭城的春雨淋濕了他那今年最新版的獸皮衣極為不滿,但他卻成功地將那種不滿掩飾成為一臉恰到好處的不怒自威,渾然天成,完美無瑕。

相信玄難僅僅憑這演技,即使是當上了光明寺的主持,也會是喜怒不形於色的難纏貨色。

走著走著,玄難突然停下了腳步,因為不知何時,玄難周身早已出現了七八個手持著明晃晃鋼刀的劫匪,將他團團圍住。

也許是剛才對於春雨的埋怨讓他的感知變得不那麼靈敏,但是對於這幾名劫匪,玄難卻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自己明明是個和尚,卻還要來搶劫,這幾人莫不是窮瘋了,況且能使月牙鏟的和尚大多都是武林高手,那是這幾個蟊賊能解決得了的?

來不及多想,為首那賊頭已經開始拿著鋼刀指著玄難的鼻子了。

“站住!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給我留下買路財!”賊頭的聲音有些尖細,說話的時候陰陽怪氣的,讓玄難感到十分可笑,但是為了配合這幾人打劫,玄難卻也是不敢笑的。

“阿彌陀佛,施主,此山若是你開,此樹若是你栽,那麼此時渭城的官老爺屁股下的位子豈不是應當由你來坐?那會讓你淪落到來當土匪這般境地?”

玄難沉默片刻,忽然對著為收納賊人行了一禮,開口說道。

玄難是個佛門弟子,能言善辯,因為不懼這幾人,所以話語間難免有些調侃的味道。況且佛門八戒第一戒便是戒殺生,作為護法金剛,玄難雖然不受次戒約束,但卻也不想妄造殺孽。

“你這賊禿!少跟老子廢話,老子聽不懂!你現在乖乖把身後那個大家夥給老子放下,交出身上所有銀兩,老子便饒你不死,你自離去便了,如若不然,哼!老子定將你亂刀分屍,投進渭河裏喂魚!”

為首那賊人雙目一瞪,說道。

原來是看上了自己的月牙鏟,玄難心裏一陣無奈,卻也是想勸人向善,若把這七八人全部都勸成了好人,倒也不失為是一件功德無量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