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城和梁緒一起去了沈母的墓地,倆人到了陵園,梁緒捧著一束花,放在了沈母的墓碑前。
“媽,我帶梁緒來看您了,您不是一直想見他嗎,我現在帶他來了。”沈城蹲下身子看著沈母的墓碑輕聲說。
梁緒直接跪在了沈母的墓碑前。
“你別……”沈城伸手去攔梁緒,“你別這樣,這不是我媽想看到的。”
“你先別攔我。”梁緒看著沈城,眼神裏帶著一股執拗。
沈城看著梁緒的眼神,慢慢的收回了手。
“媽”
梁緒這句不見外的話一出口,差點沒讓沈城跟著他直接跪下。
“對不起,來的這麼遲。您放心吧,我以後一定會對沈城好的,不會讓他受任何委屈。
我今天在這裏向您保證,這世界上除了您之外,不會有人比我更疼他了。
謝謝您同意我們在一起!以後我和沈城都是您的兒子,親兒子!”梁緒在沈母的墓碑前跪著拜了三下。
沈城伸手將他扶了起來,眼圈有些紅。
“怎麼了,感動了?”梁緒伸手去摸沈城的臉。
沈城躲開,“媽在這兒呢,你別動手動腳的啊。”
梁緒笑了笑,沒再和沈城鬧,他伸手將沈城攬入了懷裏,“我會對你好的,把我這八年來對你缺失的愛,全都補回來。”
兩個人在墓地後直接去了以前住的地方。
“你去開門。”梁緒停下腳步示意沈城先去開門。
沈城看了他一眼,走上前去拿出鑰匙開了門。
門打開,沈城愣在了門口。
屋裏的一切都還像原來一樣,陽台上還曬著衣服,桌子上的杯子裏還盛著未喝完的水。
就像他們從未離開過一樣。
沈城記得自己離開的時候把所有的東西都蒙上了一層白布,可現在……
“你什麼時候收拾的?”
沈城眼裏帶著驚喜。
“先進去吧。”梁緒扶著沈城的肩膀走了進去,扶著他讓他坐在了沙發上,然後蹲下身子,把手放在沈城的膝蓋上,看著他的眼睛。
“我今年二十六歲,從十二歲與你相識,這十四年裏,我未來的打算裏從來都沒有少過你。
我想陪你一起度過餘下的日子,從十二歲到二十六歲,從二十六歲到我死去。
我想在我餘下的分分秒秒都跟你在一起。
不論以後是貧窮還是富裕,是健康還是疾病,我都希望能和你一起走到生命的最終點。”
梁緒單膝跪下,從褲袋裏摸出一隻黑色的戒指盒。
沈城的指尖有些微微的顫抖,他根本就發不出任何的聲音。
梁緒慢慢的打開了戒指盒,裏麵是兩隻素圈男戒並排而立。
“就算無法締結法律關係,我還是希望能和你成為實質意義上的配偶。我們可以共享財產,權利,責任,義務,我們可以做試管或收養;我是你的孩子,你也是我的孩子;我們都發誓對彼此忠誠且一心一意,就像這世上千千萬萬對平凡普通又白頭到老的夫妻一樣。”
“你願意和我締結這種一生的關係嗎,沈城?”
沈城張開口,卻發不出聲音,重複幾次後才竭力仰起頭,似乎要讓眼眶中湧出的淚水倒流回去。
梁緒拉住他的手問:“沈城?”
——答應嗎,沈城?
沈城把手慢慢放在梁緒掌心上,他手指冰涼刺骨,但炙熱的眼淚就這麼一滴滴打在上麵,順著掌紋浸透兩人相貼的掌心。
沈城從梁緒手上的戒指盒裏拿起一隻素圈,手指僵冷又異常用力,仿佛抓住這世上最珍貴的鑽石一般,就這麼緊緊地絲毫不鬆地捏著它。
然後他抓起梁緒的左手,非常認真又有一點笨拙地,將戒指套進了他的無名指上,說:“我想接受梁緒作為我的伴侶,從……從今天開始,不論是好、是壞,是富、是窮,是健康、是疾病,直到死亡把我們分開……”
梁緒拿起另一隻對戒,拉著沈城的手指套了上去,繼而低頭虔誠親吻那微涼的指骨節。
“不,死亡都不能分開。”
沈城伸手抱住梁緒,這個擁抱卻很緊很緊,像是把全身最後的力量都灌注在肌膚相貼的刹那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