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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公開競標嗎?幹爹不會怕多這一千萬的。”

“最近邪門的事也特別多,反正你幹爹是好不容易才保證到競標前籌齊預期的資金,但是人家顯然早就知道我們的底了。一千萬,哼哼,那是存心氣人的,要我知道內奸是誰,我就……。總之,結果一出來,別說我們不服,連市政府的人臉色也很難看,可是輸了就是輸了,有什麼辦法?”

“東海集團……他們原先沒參與競標的,這麼短時間哪兒去調那麼多資金?”

“還不是你死掉的老爸留下的,芷慧不是嫁給樓魏東了嗎?拿你們家的錢和你幹爹鬥,多坑人哪?”

“怎麼會這樣,幹爹不是監督著芷慧那一邊嗎?”

“早幾個月就不對勁兒了,我早勸他把芷慧撤了,至少也給她架空。可你幹爹那個人,你也知道,別人的東西他從來不碰,加上最近裏裏外外亂成一團,一直沒能抽不時間大刀闊斧地整一整。他是準備等開發區主樓群那個項目拿下了再管指揮那邊,可人家樓魏東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啊,往後真要插手,我看也難了。”

“芷慧那邊就這麼擱著不管?”

“你幹爹不是抽不開身嗎?拜托梁朗行去查了,查的時候已經阻力重重了,別說芷慧是梁朗行硬闖樓家才給接回來的,就是梁朗行自己,前幾天晚上不是也給捅了一刀嗎?這東海集團簡直是流氓土匪窩啊!”

我急得要死,對這些事我居然毫不知情,“怎麼幹爹一點兒也沒跟我提過?我沒想到事情這麼嚴重了。”

“鬥得可凶了,可是這些個破事煩你也沒用。”說著劉東瞟了我一眼,有點兒憂心地說,“不是我說,自從你玩上了南大那個小姑娘以後,對你幹爹冷淡多了。你幹爹嘴上不說,心裏是很難受的。”

我別過頭不去看劉東,直覺眼淚都快滾下來了,“幹爹……現在怎麼樣了?”

“關在房裏很久了。誰也沒見過他這副樣子,這次他是真的很難過。你平常別看他和和氣氣的,出來做生意,容易嗎?那些生意場上跟他稱兄道弟的同行,還不是一個個紅著眼睛豎著毛,千方百計要拉他下馬?他的性格也不適合在裏頭混,所以更招人妒忌。他跟我說過,隻有你跟他在一起不是來勾心鬥角的,虧得他寵了你那麼多年……”

我用手背擦掉眼淚,重複道:“是啊……虧得他寵了我那麼多年……”

車到辦公樓下,我幾乎一路小跑地奔進電梯。頂樓會議室門口圍著很多人,我先打發他們回去。劉東說門是沒鎖,可幹爹不來開門,他們誰也不敢硬闖。

我轉動把手輕輕推門進去,又在背後關上門。

會議室裏相當寬敞,一頭放著開會用的桌椅,另一頭是江口開發區的模型,罩在上麵的玻璃已經被擊碎,沾了血跡的碎片撒在幾棟主樓之間,有些房子已經損毀。

冕臣站在落地窗前,遠遠地眺望著對麵那一片尚嫌低矮破舊的房屋。他一手插在褲兜裏,一手垂下來,整個人都顯得沒精打采,連我進來了都沒發覺。

也許因為外麵的光線太過強烈,會議室裏反顯得陰暗,襯得冕臣在窗前的剪影孤零零地,看得我揪心地難受,特別想哭。想起小時候還被他抱在手上那會兒,他就經常帶我來看江對麵的那片房屋,當時哪裏懂得他衝著對麵指指點點時的心情,我還顧自玩著自己的洋娃娃,對他的話不屑一顧。有一回還哭著吵著要去遊樂園,嫌對麵的房子又舊又矮又難看。

我知道他很滿意於那個“工程師”的頭銜,當年老家夥憑著三寸不爛之舌和兄弟情誼拖他一起下海經商,盡管生意做大了,他卻始終有些後悔。老家夥呢,還在那兒洋洋得意,以為冕臣今天的成就全是因為當年他的一句話,他懂個屁!如今冕臣終於有機會一償夙願,卻被我輕輕一句話把事情給攪黃了。老家夥和我簡直是破滅他人夢想的謀殺犯!